惜柔殿
乌拉那拉氏柔则看着王府的账本暗暗发愁,这些事务原来在闺阁中倒也不是没有学过,只是后来和四郎在一块多年,这些琐事都有宜修打理,早就忘了个干净。
况且她本就喜欢风花雪月的事,这些干涉到金银财务的免得有些俗气了。
“宜修的病还没好吗?”她歪了歪头,询问身旁的慕雁。
“想来应该是没有的,花满堂那边听说是抱病在身,太医说最好近养。”
慕雁低着身子回答,随后看着桌上散乱的账本,忍不住提醒道:“福晋还是快些看吧,不然到时候都看不完了。”
“这些只是让人烦恼,看得人眼睛疼。”
乌拉那拉氏柔则推了推桌上的账本,不管怎么看都看不下去,只觉得头昏脑胀。
胤禛晚上过来的时候,乌拉那拉氏柔则就跟他提了这件事,想把这些交由宜修来管理。
宜修到底病没病,胤禛是最清楚的,他觉得耻辱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无能,哪里还会因为柔则的几句话就把账本送过去。
没办法,王府里能做主的是王爷,嫡福晋,侧福晋,总不能将这些事务给一个格格来打理吧。
乌拉那拉氏柔则推脱不得,能力欠缺,又没有雷霆手段来镇压,她向来喜欢用怀柔的手段,彰显自己是贤德善良。
很快府里就变得一团糟,奴婢们偷懒耍滑是常有的事,最后还是让胤禛狠狠治理了一番,才恢复如初。
胤禛每次忙完公务回来,还要看府里的账目,整个人都是身心疲惫的,没过多久立了齐月宾为侧福晋,把事情交由她来打理,这次松快了许多。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看到了柔则的另一面,原来她也不是那么完美的,柔则只适合风花雪月,并不适合做一府的主母,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当年他觉得他那么喜欢的柔则,好像突然就不喜欢了。
他望着花满堂的方向,神情有些茫然,宜修对他现如今难道就只有恨了吗?
他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宜修看着梁九功有些不耐烦道:“不是说了不去吗?你怎么还不走?”
“贵人,这,万岁爷有令,而且是严令,您就过去一趟吧,不然咱们底下的也不好交差呀?”
梁九功苦恼的说道,他就知道当时如果没劝好,这俩人就都不消停了,可不咋地了,他如今就是那夹心的肉饼,两头为难。
他都往雍亲王府跑了好几次了,这次,要是还不把人带回去,他该怎么办啊?他就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
乾清宫
身穿龙袍的中年男人坐在龙椅上,帝王的威严神圣而不敢冒犯,他专注于御案上的奏折,听着踏踏的脚步声,以为是梁九功带着宜修过来了。
抬头一看,却只看见他一人,他漫不经心的放下奏折,淡淡的问了一句:“她还是没有过来?”
“是奴才没有办好您交代的差事,请万岁爷责罚。”
梁九功赶紧下跪请罪,回来之前他就做足了心理准备,一顿板子总是少不了的。
没成想他意外之中的责备并没有发生,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起来吧,这与你无关,脾气真大,看来是朕过于娇纵了。”
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眼神还带有三分的宠溺,显然是并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梁九功看见简直快惊呆了,这是他生平的第一次,看见这种奇事。
万岁爷最厌恶忤逆之人,这若是换做其他的女子,怕是第一次就被拉出去砍了。
能坚持的今天,并且还让万岁爷甘之如饴的,皇后都没做到过。
贵人不愧是贵人啊,看来这不是白喊的,梁九功在心里默默的向宜修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