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好奇的代价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突然发觉少年已来到她身旁。

　　“摩西摩西，魔女？魔女小姐？魔女桑？”少年冲她招手。

　　“还在吗？我这边可是还早点想回家，所以可不可以请你尽快答应我的请求……”

　　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他的要求，却轻笑着转移了话题，“魔女，魔女，满口魔女的叫，就算是真的魔女也要生气了，你这么想回家，至少也要把我的名号叫对吧。”

　　虎杖一时噎住，居然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也许告诉你也是一种无益，因为我们不会见第二次面。”

　　“但今天算是我一时兴起的破格。”

　　“姑且告诉你好了，我的名字是——”

　　虎杖心跳开始加速。

　　面前的人好像不大清楚，在日本那些怪谈中名字的重要性。在大部分妖怪的眼中，名字就和生命一样贵重，一旦得知了对方的姓名，便相当于掌控了他的命运。

　　而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人是鬼，是妖还是怪他还尚不清楚，但她已不甚在意地说出了那个字。

　　“玉……”

　　少年嗓音有些干涩，突然发声，试探性地重复，却发现有女人意外脸上有些黑气。

　　“谁让你不加尊号了，不准只单字叫我，真没有礼貌呢！”

　　“啊？”虎杖也觉得自己冤枉，普通人谁会加尊号，对这任性无礼且奇怪的要求，他只能在心内流汗说难不成自己还要叫她大人吗？

　　那也太没有尊严，这才叫不懂礼貌吧。

　　最终他只能挫败地说:“那我还是老样子叫你魔女吧，对一个陌生人加尊号什么的对我来说还是太困难了。”

　　“是吗。”魔女眼神微闪了闪，好像已宽恕了他的无礼，擅自跳过了这段对话，不再追问他。

　　“只是你真的很没有自知之明呢。”她突然笑起来。

　　周围的火焰伴随她的笑声轻轻舞动起来，发出滋滋燃烧的声音。

　　“在这种地方。”那个笑几乎可以称得上诡异了。

　　这下虎杖完全可以说是说不出话了，像是猛然被点醒，已完全落入下风的虎杖悠仁只能被动聆听。

　　“还有，”她抚向突然跑进来分不清是圆，梨还是苏的甜笑着的小妖怪的头顶，轻轻勾起嘴角，“魔女也只有你们日本人才这么叫。”

　　终于意识到自己也许在陌生且未知的力量前太过放肆随意，虎杖悠仁终于深呼吸一口气，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却依旧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

　　“那请问，在你的国家怎么称呼？”

　　“我们日本是这样称呼魔女没错，也许有点没礼貌，你们中国是怎样称呼你的，我就不知道了。”

　　“呵。”女人突然停下抚摸的手，“大概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她的目光在灯火下摇曳了一下：“也许曾经有……”

　　她回头，看到他满是好奇与在意的脸。

　　递给他一个视线，嘴唇微动着微笑：“你是想知道关于我的事吗？”

　　被看穿，可以说基本无所遁形的少年强忍住不爽，撅起嘴含糊地吐出句：“倒也没什么。”

　　“是吗。那就好。”

　　“要知道，好奇总要付出代价。”

　　女人突然缓缓站起身，长拖于地的裙摆自地板上蜿蜒而过。

直到停在少年身前。

　　“那么……”

“即使不是为了好奇……”

　　“只是为了能从这里走出去，为了摆脱身上强加的诅咒，为了变得更强活下去，为了不至于孤独地一个人死去……”

　　那个女人双手捧起他的脸，笑起来：“你又愿意奉上多珍贵的祭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