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另外一头是我的奶奶，不知何时她想起了给我打电话的想法。
这是我从小时候就一直都憎恨的人之一。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子。
“我的儿子啊！！你，你个……你个不孝孙子，你赔我儿子！你赔我……”在电话的另外一头的声音显得很歇斯底里，就好像是扯着嗓子一样。
根据第一顺位继承人来看，现在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我的奶奶了。我的姥姥和姥爷二人分别在我高一和高二的时候就相继离去了。这一点也不好受……
奶奶这个时候还想着让自己分一杯羹。我恨郑雄，也很我自己。
O fortuna, variabilis.
“你赔我四十多年的儿子啊……”
“你特么的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什么好事全让你享受了，什么坏事全让我占了？就凭你说我‘生辰八字不吉利克死家人’？！敢情我一出生就是个孽种？就得吃你剩下的骨头渣子东西，喝生水，而且三天两头还被你当撒气筒？操！”
对方还在那边鬼哭狼嚎，好像从未对自己的行为反省过任何一次。
我对着电话另一头吼道。
我也不需要对方反省，我只需要让她远离我，或者……
在我的脑中，一个邪恶的、让我浑身一颤的念头一闪而过。
“你还我弟弟……还我弟弟，还我……”另一个人的声音出来了，这个人仍然是我最恨的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姑姑。
“少像这样闹了，人不是我杀的，还‘克死’。都21世纪快20年代了，你个脑子有坑的家伙还信什么生辰八字吉凶，我看你特么完全就是嘴里头说着‘我是孽种’，但实际上现在就想要掐死我，对吧？”
这个念头不知为何，再一次从我的心头闪过。
我的母亲本来就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她也是独生子女，全家就这一个孩子。行，现在她走了，你们又想对我予以骨肉相残。
姑姑你的孩子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我挂掉了电话，让自己一个人继续顺着街道上走着。现在的我完全没有身份证，而要补办身份证的话又需要半个月时间。
想到这里后我还是解除了变身并返回了派出所，大概花了快半个小时给自己做完了补办了身份证的流程。我的新身份证预计会在半个月后下来。
这段时间里我屏蔽了所有给我打过来的电话，而当我再一次查看手机的时候，我发现手机里突然多出来了快二十个未接来电，还全是同一个电话号码打的。
干脆在手机上直接拉黑这个电话号码。我也是这么做的，不过接下来的一些事情却证明了我这没做很有可能是做错了，在我再次进入变身之后我才知道。
“他们来了，总共六个人，两女四男，平均年龄45岁。”我原本银白色的UI此时突然转为鲜红的色调，而且系统在我刚变身结束就自动给我跳出了我的UI，并在提醒我。“车次是【一辆高铁的车号】，预计会在今晚抵达。我已经在虚拟世界中将六人高亮处理。”
看上去，我必须得动手了。
“当心，这个地方有一家精神病院，我根据一支资金流向和聊天记录得知了这些人要雇‘别动队’来抓你。”
我眉头一紧。
这下是得动真格的了。
“而且除此之外，这些‘别动队’正在四人一组，全城寻找你的行踪。他们已经在网络上宣称你是‘危险的精神病患者’。我怀疑你的这些‘亲人’正在孤注一掷地想要做掉你，然后继承那套在黄金地段上的、估价为400万元的房。在根据我的调查后，你所居住的地区的平均房价约为五万元一平方米。”
……
为了四百万块钱，这些人是真敢动手。雇佣这些人来抓我的话，再加上打通和精神病院的医生的关系的话，根据我的估算没个三十万下不来这事。
受贿……
这个词瞬间闪过了我的脑海。
我的高中生物老师就给我讲过这一点，大概是在高二的时候，她给我说过，她有一位同事的的孩子在三个月前由于一些心理上的小问题，找这里的精神卫生中心去问诊，但却被判断为重度精神分裂症和抑郁症。
“根据我获取到的数据来看，精神科医生做有病推论的要多于无病推论，所以如果要依靠精神科医生为你洗白的话显然不可取。”系统随后又说道，随后自动生成了一张饼状图表在我的眼前。
那个图表中显示了在世界范围内，最近十万次的诊断中，只有不到两千次是精神科医生推定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是一切正常的。
“我也许可以帮你解决‘被精神病’的问题，只需要你……狠下心，因为阻止一个人的一切行动的最好方法不是劝说，而是终结其运动功能。换句话说，你在这场对你精心布下的围杀阵当中必须得要亲手灭掉一些人。顺带一提，你的任务五的条目我也已经进行修改。”
>>任务条目显示并改变<<
任务五：在虚拟世界中杀掉你的姑姑的儿子、你的姑姑、你的奶奶。如果其他人来搞事的话，一同杀掉。
注意：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当中存在映射关系，而新的映射法则上线后，这些被高亮标记的人会变得脆弱不堪。
……
当我看到这个任务上具体列出的东西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了我现在已经从道德方面无路可退了。换句话说，如果我不想这么去做的话，我现在必须打破这个一直在我面前是禁忌的东西——杀人。
我关掉了UI。
从法律上来说，杀人是一项重罪。而从道德上来讲，杀人也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十恶不赦的。昨天晚上当我推了那个“人偶”的时候，我全程根据系统的提示做事，而系统也将我从这里面保了出来。
因为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说是我推倒的那个小混混，现在如果仔细想一想那件事情的话，我还是感到有点……奇怪。
挣扎。我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我到底要不要以自己的后半生永远失去自由为代价满足这些人的“愿望”，并以此来维护自己现在的道德情况；还是……打破自己内心中遵守的道德底线，反正没人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干的。
而正当我继续思考的时候，一发来自林雨凇的电话却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接通电话后，在电话的另一头的人似乎在用一股慌张的语气说着。“郑岚你还好吗？”
“我很好，但我遇到麻烦了。”
“……刚刚从我的手机上看到了一个在全城紧急寻找精神病人的信息，上面的名字就是你。”
的确在我预料之中，但这个信息也让我心里突然嗡地一下。
“没有给你发送短信的话，那么说明你的这些‘家长’已经通过手机号倒查到了你的身份证号。”系统的这条提示是在UI当中显示的。
看起来这些人真就是想搞死我然后继承那四百万啊！
刚好，我听说过我姑姑的儿子是做信息工程的。
林雨凇的电话说到一半也被迫就这样掐掉了，而我的系统UI也突然闪屏了一下。
“不需要慌，闪屏只是在给你一个提示，魔法少女系统APP自带了一个防火墙。我挂断了电话只是为保证安全。”系统的声音继续说道，不过还没等系统说完，我就从UI当中看到了大量弹窗。
深呼吸，冷静思考。
对方的目的很可能是想废了我的手机。
我想到这后干脆连人带机进入了虚拟世界，果不其然，弹窗也停止了。
“大概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升级你的系统。到时候我会刷掉你的手机里的BIOS。除掉‘童话魔女’艾莉丝的这件事情我给你安排在了这件事情结束的一周后，在魔法少女系统正式上线之前。”系统在虚拟世界中继续说道。
现在的映射规则还是没变，还是一个简笔画的超低分辨率的世界，没有任何光影关系。
我只想光明正大地活着，但有这么难吗？！
为什么这些人都想害我，不仅要在线上要毁掉我的名声，还是要在线下将我抓起来囚禁一辈子？！
我不得不以最坏的恶意去思考他们的行动方式。
“你的充电宝电量还剩下百分之六十，手机电量还是满格。不过我可以给你说一下，这个充电宝既然已经被你买下了，那么从法律上，你就具有其处置权了。”
我什么都没说，但实际上，现在我已经暗自做出了一个让我内心中极度挣扎的决定。
这个决定现在还在动摇。
到底要不要……杀人？到底要不要……杀人？
“当世人的心灵盲从所谓的真理时，记住——万物皆虚。”
“当世人的行为被道德或法律约束时，记住——万事皆允。”
“我们仅为生存而行黑暗之事，我们是——魔法少女。”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系统随即弹出了四句话，在我清空了在我的UI界面中全部的窗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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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四句话NETA自《刺客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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