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病案本（上）

作者请各位记住，一切糖都是为了后期的刀子～

作者今天非常安全，希望下次更完之后我还能活着

———————————————————————————————————

窗外洁白的茶靡吐露着夏天最后的烂漫，微带凉意的风类卷了几片花瓣。借着这缕芳魂，清风撩起了病房米色的窗帘，送了夏日最后的馈赠。夕日正欲颓，金红色的日光穿远了窗纱，为这间冰冷的病房打上了一抹暖色。

B815病房中，银发青年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与B814尖着嗓子调子跑到天边仍在唱童谣的女人，与B813对医生坚称自己是一只大鸟并不断地尝试着跳出窗户的肌肉壮汉相比，他显得大正常了—正常得仿佛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没有任何异常的行径，只是安静地看自己的手，安静地发呆，安静地出神。

“姓名：穆非卡奥斯。”一尘不染的办公室中，褐发的青年医生一脸冷漠地将病案本翻过一页，“入院时间：BS217年6月14日，症状为：有自虐倾向的妄想症。”又是几声翻页声，仍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的凯撒皱眉看向过道对面挺着大肚子的女医生“发病缘由呢？”

“不知道。”女医生一脸无奈“就是不知道，要知道的话他就可以立刻出院了。”她强调了一遍

连发病缘由都不知道.....凯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许是看出了他的不满，同事急匆匆地收拾了桌子上的文件，安心回家养胎了。

另一个同事朝凯撒挤挤眼睛”想开点，小护士们都说跟B815聊天是一件愉快的事旨。”

他们一起回头看向监控屏的B815房，那个格子里安安静静的青年与其他格子的牛鬼蛇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吧，也可能是看脸。”同事又补充了一句。

同事瞥了一眼监控屏上方的时间“差不多该去巡房了。”他从架子上抽了几个文件夹便出了门。

凯撒凝视着监控屏上青年的侧脸，片刻后，也收拾东西开始巡房。

B815位于走廊的尽头，走到那扇铁门前，他不知道出于是什么心态，伸手敲了敲门。

“请进。”出人意料地有了回应，青年略感沙哑的声音从门中传了出来。凯撒推开门走了进去，站在床前俯视着青年。

是的，那股熟悉感并不是错觉，凯撒认真地端详着青年面部的每一处细节。正面看那种感觉会更强，“你好，我叫凯撒，是你新的主治医师。”他最后只是简单地这么说。

“啊“青年方才也一直在打量着他，微微张口“你好，我叫穆非，穆非·卡奥斯。”

“凯医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看着穆非脸上彬彬有礼的笑容，凯撒只觉得那份熟悉感更强了。他快速回顾了一下自己此前26年的记忆“没有。”不过现在认识也不晚。

“穆非。”“嗯？”

“叫我凯撒就好了。”一句话就这么自然地脱口而出了。

“凯撒，很高兴认识你。”穆非笑着叫他，自然地仿佛这么做过无数次似的。

也许这就是一见如（zhong）故（qing） 吧。

如同事所说，跟穆非交谈的确是一件愉快的事。对方的一言一行无不体现出他所受过的高等教育，见多识广，谈吐得体，耐心体贴，就连一向话少的凯微也被引得多说了几句。

从穆非房间出来之后，凯撒像是踩在了云端，整个人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他的同事已经回到办公室，见状咬着奶茶吸管对他笑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的着？”

“是不是，甚至觉得他根本没病啊。”同事咕噜吸了一口饮料，发出巨大的声音。凯撒对他点了点头。同事咧嘴一笑，鼠标轻点屏幕，调出了一段时间为半个月前的监控视频：银发青年面无表情地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目光空洞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接着毫不犹豫用手用力地将镜面砸碎。隔着屏幕，凯撒仿佛也能听到清晰的玻璃碎裂声。碎玻璃飞溅，青年的双手上也布满了细小的伤口。他像是感受不到痛似的，脸上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又低头从地上捡了一块较锋利的镜片，对着手腕狠狠划下。他脸上仍没有任何装情，几乎是机械般划着自己的手腕，像在切割一块没有生命的血肉···几十秒后，几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冲了进去，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镜片，将他摁在了地上。青年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像摆弄洋娃娃一样给自己的伤口包扎上药。同事再次点击鼠标，视频夏然而止。

画面定格在医务人员对青年的伤口进行着处理，在青年苍白的手臂上，那些伤口显得格外狰狞。

凯撒皱眉，会想起刚刚看见穆非时，他手臂上确实缠着绷带。

“哎哎，你平时都不听那些小护士聊天吗？”同事瞅了凯撒面沉如水的脸，又作恍然大悟状“是了，你对这些一向不感兴趣。”

同事看了一眼周围，尽管办公室中没有他人，但他还是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道“你没听说吗？B815的家庭背景可不简单呐。”凯撒面无表情地听着同事继续八卦“自他入院四个月以来，每隔两周都会有个英俊的年轻人开着豪车来探病，那气势，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凯撒无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病案本，继续听着同事添油加醋地描述那个英俊的年轻人从头到脚都是名牌，举手投足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又是多么地关心穆非诸如此类的。最后同事意犹未竟地来了一句”要我说啊，他们家基因可真是不错，可惜哥哥偏偏又摊上这么个病。”

紧皱的纸页一下子放松了“他们是兄弟？”凯撒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同事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对啊。”他细细打量了一下凯撒的表情；口中的奶茶差点笑喷。 “哈哈哈，凯哥你想到哪里去了·····哈哈哈。”

凯撒没有理会同事的打趣，自顾自地把病案本抚平，但是，不用细看也可以看到他耳尖有一抹不正常的红。

在雷毅按照两周一次的频率探病之前，凯撒跟穆非也越走越近。凯撒发现，他与穆非在绝大多数的问题上看法一致，极少数的不同也可以在平和的讨论后达成一致。和穆非相处，对他而言，比跟任何一个人相处都要让他舒服。每天下午巡房的时间还没到呢，他就会开始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了。在巡其他病房时，凯撒总是不苟言笑地例行公事，恨不得用一刹那解决掉其他病人，然后将与穆非相处的时光冻成永恒。

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见到一个人，从来没有过，恨不得每一秒都和他呆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坐着而已。

当雷小少爷好容易抽出时间来探望他哥时，看到的却是他哥懒洋洋地陷在枕头里，颐气指使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男医生给他削雪梨。哥哥的脸色还是略显苍白，但先前眉间挥之不去的忧郁却淡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也总算长出了一点肉。他没说话，站在门口往里看。

凯撒拿出了参加考试的专注来为这个雪梨削皮，希望削得要又薄又不断。但奈何业务能力仍不熟练，只是偷瞄了一眼穆非的侧脸，刀就错了位，划开了他的手指，殷红的血珠沁了出来。

“凯撒？你没事吧?！”穆非迅速坐了起来，弯下腰来察看他的伤口，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看伤口仍在往外冒血，穆非不假思索地将凯撒的手指含入了口中，湿热的触感使凯撒整个人一下子绷紧了，他的每一丝感觉都被无限放火，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青年柔软的舌头温柔地从自己的伤处滑过。

“啊，这下血止住了。”穆非自然地将手指吐了出来、满意地端详了一下不再留血的伤口。他想了一下，又从床头抽屉中翻出了一盒创口贴，耐心地将伤口包上了。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窗口外已经石化的弟弟“雷毅，你在门口站着干嘛，进来吧。”

面对他哥与这位凯医生老夫老妻般的行为后，雷毅拿出了多年在商场上摸打滚爬的镇定，面带微笑地与那位医生互做了自我介绍。

与他哥短暂地汇报了一下近况后，雷毅找了个空子准备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医生好好聊聊“哥，我想和凯医生单独聊一下，可以吗？”穆非下意识看了一眼凯撒，凯撒也下意识看了一眼穆非，四目相对，穆非眨了眨眼睛，浅浅地笑道“当然没问题。”

雷毅带着凯散绕到了一间隔音效果绝佳的会客室，雷毅沉默地为凯撒沏了一杯茶。两个男人沉默地相对品茗。

“你先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讲讲我哥。”雷毅站了起来，眺望着远方的夕阳，他缓缓张口，讲了一个故事。

“我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他的爱人。”

“对，不用惊讶，我哥是喜欢 男 的。对方跟他是大学同学，一个律法系，一个医生，本来今年准备去国外领证的。”

“今年四月的时候，在他们回家路上，我哥办过的一个案子的被告人出来了。”

“那个人拿着刀，我哥爱人把他挡在身后，被捅了……我也不记得多少刀了。”

“反正在送医院的路上就没气了，我哥当时受了很大刺激，后来就是一天晚上我发现他对着空气说话，就好像那个人还活着一样。”

“入院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哥不再对空气说话了，但他开始莫名其妙地自残。我问他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很难受，之前的医生说他是大脑自动保护机制…….简单来说就是选择性失忆了。”

“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哥的确很好。但就是外面卖的那种柑橘，金玉其外可好看了，可是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你想想吧，我不多说了。”

——————————————————————————

作者我也不多说了，我妈最近又开始了，我会尽力把这个故事写完的。

作者一切都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