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挑拨

瑶华宫主殿内殿，柔妃含笑端坐在软塌一侧，另一侧李昭仪斜靠在一旁，手里抱着一玉枕。她禁足刚刚解除，正是心神憔悴的时候。

神色恹恹道：“姐姐找我来什么事？”

柔妃对她温柔一笑，“没什么事，找你聊聊天。”

“最近，皇上去你那了吗？”

李昭仪一听就烦，皱皱眉，“没去，皇上不喜欢我姐姐不是知道吗？”

柔妃神色不变，温声安慰她，“妹妹长得这样美丽，皇上不去是他的损失，你可别暗自伤心，伤的可是自己的身体。”

又道：“姐姐这里新得了几匹布料，颜色鲜艳，正衬你，你走的时候带走吧。”

李昭仪听到这才不那么恹恹，起身坐好，“多谢姐姐，是皇上赏姐姐的吧。”

柔妃含笑不语，过了一会脸色突然落寞下来。

李昭仪见状急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她勉强地笑了笑，“说到赏赐，前几天毓妹妹得的赏赐才多呢，皇上把云锦都给了她。”又强撑着不让自己的脸色太难看，“姐姐这里，皇上也是来的越来越少了。”

见她唉声叹气，李昭仪愤愤不平，“素日云锦皇上必要给姐姐留一匹，是不是她对皇上说了什么？”

她神色迷茫，两眼微垂，更显得柔弱无依，楚楚可怜，无助道：“我也不知道。”

“肯定是她迷惑了皇上，这个妖精。”李昭仪一口咬定。“过段时间妹妹我就去找她算账，姐姐别伤心。”

柔妃急忙制止她，“妹妹，别，她现在正得皇上宠爱，咱们讨不了好。”

“那我也要让她好看。”

“妹妹别生气了，喝口茶。”柔妃把茶盏递给她，“里边是你最喜欢的太平猴魁，消消气。”

她往后招了招手，若水快步走到两人跟前，“去把皇上赏给我的布料包起来，等会给李妹妹带走。”

“是。”

李昭仪看了若水一眼，“姐姐，这个宫女你还留着，干脆把她打发了。”

“毕竟是家里给我的，我也不好打发了。”

半盏茶后，若水拿着收拾好的布料出来，送李昭仪走出宫门。

柔妃仍旧端坐在软塌上，一动不动，头上的粉色琉璃牡丹步摇垂在一旁，脸上面无表情，像一座精致又冷漠的雕塑。

若水刚回来就自觉地跪在她面前，低垂着头，静默无言。

她冷冷盯着若水，忽地起身拿起茶盏往若水脸上泼，步摇前后甩动着，发出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格外突出。

若水被泼了一头一脸，脸上还有几片茶叶，茶水顺着额头直流，她闭了闭眼，拳头攥起又松开，摆出一副柔顺的样子。

柔妃并不买账，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里全是恶意，“若水，喜欢本宫给你的赏赐吗？”

若水咽了咽口水，她能感觉到下巴上的力道逐渐加重，疼痛感弥漫开来，手指狠狠掐在肉里，艰涩开口：“喜欢。”

柔妃冷哼一声，手上用力，一把甩开她，若水顺着力道摔在地上，脸颊磕在地面，擦出几道血丝，她垂下的眼睛里全是屈辱，心中暗恨不已，咬咬牙爬起，跪在原来的位置。

“喜欢就好，本宫留给你的赏赐多着呢。”

若水不吭声。

“滚吧。”

回到窄小脏乱的房间，关上门，她一把抹掉脸上的茶叶，神色扭曲，对着镜子处理伤口，下巴处早已红肿，右脸上几道小口已经结痂，简单处理了伤口。

走到床前，狭窄坚硬的木床上被褥不翼而飞，若水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躺了上去蜷缩着睡觉。不睡不行，明天她还得早起做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