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颜如玉 “喂，谈谈！”

老酒鬼听到颜如玉的声音，半眯着眼睛瞟了一眼，扭了扭身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重新闭上眼睛休息。

颜如玉看着人明明醒了却不搭理自己，在地上抓了一把小石头扔过去，这地方坐下去都硌屁股，怎么扭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被小石子一砸，老酒鬼睁开眼睛，阴阴沉沉的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颜如玉的旁边。

颜如玉 “谈谈，万一能帮到你呢？”她得想办法自救，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首先得逃出去。

“你真的愿意帮忙？”老酒鬼刚刚一直在想明明上次都可以，这次还没碰到车就被反弹回来了。

他伸手试了试，如果自己硬闯，可不止被反弹这么简单，估计得被直接打散。

这个女娃娃不简单，到底哪里不简单他却还不出来。

十几年前，当时这女娃娃在路边走，突然就被一个影子推到了路边差点摔下去，鬼使神猜的他伸手拉了一把，才想到可以让这个女娃娃帮忙。

这几年间他一直找机会想接近女孩，却怎么也不能像上次一样触碰到了。

老酒鬼看着颜如玉点点头，立马放低姿态带着恳求。老酒鬼的眼睛浑浊充满了沧桑。

这让颜如玉想到了奶奶，眼睛也是浑浊的永远带着湿润。奶奶跟她说这是迎风泪，见风就流个不停，是月子没坐好的后遗症。

一双明亮清澈精神的眼睛就这么哭着哭着看不清了浑浊了。

老酒鬼 “小娃娃，不是爷爷心狠，是真的没办法了。”

老酒鬼 “爷爷我只是想给老伴送点吃的，道了歉，完成最后的遗愿，爷爷我答应，以后离这里远远的，再也不来了。”

说到这里老酒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瓶酒喝了两口。

在颜如玉的聆听下，老酒的陪伴下，老酒鬼开始絮絮叨叨的回忆。

老酒鬼 “这是她最爱吃的酸枣，那天我打她了，想着从山上捡点酸枣赔罪，没想到……”说到这里老酒鬼又是灌了两口酒才接着往下说。

“如果早上我不打她骂她，也不至于跟我生气坐上那辆大巴车……”说着老酒鬼拿出一把酸枣出来递给颜如玉。

老酒鬼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 “我两一打就是一辈子。那时候她年轻漂亮又能干，结果嫁给了一无是处大我。”

“嗝~”一个酒嗝出来，老酒鬼险些没站稳，坐到了地上。

“前一晚上没见长什么样，高矮胖瘦都不知道了，第二天天亮了睡醒一看，我就担心老婆子会不会走留不留得住。”

老酒鬼 “有时我一急就忍不住动手，动手之后我就后悔，一后悔我就更怕了。那会的人都说老婆就得打，打怕了就不走了，就这样这两无儿无女一打就是一辈子。”

老酒鬼边说边喝 “看到你们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

在话语中，颜如玉看到了从未谋面的两人欢欢喜喜的成婚，然后又在柴米油盐的日子里动嘴甚至动手。

一年四季两个碗，最后变成了一个碗和一张黑白照片两两相望。

颜如玉看着老酒鬼的样子捏紧拳头心里觉得真恶心，一恍惚又觉得可怜又可悲。

太多事情没得选，没有退路也没办法前进，只能日复一日的这么熬着，熬到一个进了棺材另一个也就解放了。

颜如玉 “好，我帮你。”

“好，我现在就帮你松铁链子。”老酒鬼激动的想立马站起来，喝的有点多了，身子刚刚撑起来没稳住又坐会了地上，好不容易爬起来，在铁链的另一端拔了几下就嘴倒在了一旁。

颜如玉看着一旁的老酒鬼，挪开了一点距离背靠着石头，周围光线不怎么强，勉勉强强看清楚，只能抱着膝盖干等着。

租房的门被敲的“咚咚咚”的响，“小妹，起床了，上班了，颜如玉……”苏雨婷竖着耳朵贴着门口，确定手机在房间里面响就是没人接。

手机响个不停，车前草都听烦了，不得不化成人形去叫醒颜如玉。

“小玉姐姐，小玉姐姐。”车前草靠近颜如玉的床边，捕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

他昨晚和回来就闻到了又好像没闻到，只当以为是什么不一样的落过，现在床边的气味更浓烈了，显然停留了。

敲门声停止了，苏雨婷找来了备用钥匙，门锁刚一转动，车前草急急忙忙幻化成颜如玉，打开门缝挡住苏雨婷大视线 “等我一下我马上换衣服。”

还没等苏雨婷说话，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苏雨婷隔着门外喊话，催促人快点。“你快点，要迟到了。”

车前草不敢停留，用被单抱住颜如玉就回了忘无涯畔，守在谷雨堡的门卫挡住了车前草，他的令牌不足以让他进入谷雨堡。

车前草打量着眼前拦住他打两人，在思考自己闯进去的几率，这两人尽心尽责到只要你敢闯他就敢剁，当然只要你不闯，哪怕你在门口打地铺他都能视而不见。

这两人虽然是守门，不过早就厉害到秋风未动蝉先觉的境界了，估计还没等自己硬闯就给拍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