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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看望秦老师

星辰幻夜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划破了高档公寓区早晨的寂静,“来了来了。”女主人走上前去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一个高个子少年,身姿笔挺,宛如青松,背上背着画板,手机拎着电脑包,脸上戴着一副黑框平光眼镜,相貌帅气,眼神深邃,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

“早上好啊,马小跳!”林老师说。

“林老师,”马小跳小心翼翼地问,“我想提升一下我的人物画,您可以给我专项训练几节课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画人物画呢?”

要知道,人物画一直都是马小跳的老大难问题。

“因为…”没有想好理由的马小跳一时语塞。

“是不是有心上的女孩了?”林老师和蔼地笑了笑。

“我…”马小跳脸色通红,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有句话说得好: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年少气盛,喜欢异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不过有一点你需要注意,那就是你要拿出诚意和责任心,这样才能打动女生。”

八年前,林老师还只是一个从师范大学刚毕业的年轻老师,一个女孩子,远在他乡,拿着微薄的薪水,偿还着高昂的房贷和房租,艰难程度可想而知,雪上加霜的是父亲患有慢性疾病,养老金仅够维持日常生活,无力治疗疾病,因此赚钱治病的担子有一半都落在了她柔弱的双肩上。

为了省钱,她的周末不能像别的年轻姑娘一样逛街娱乐,只能在培训机构和艺术学院做兼职补贴家用。

后来,她在马小跳的介绍下认识了帅气多金的高级白领丁克,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发现二人只能做普通朋友。

这时,黄老鸟开始追求她,起先她对黄老鸟没有兴趣,虽然她知道已经进入公司高层的黄老鸟比丁克的官更大,也更有钱,但是她总怀疑黄老鸟只是一个仗着自己有几个子就到处把妹的好色之徒,并不想和他有多的接触,不过还是在丁克的怂恿下给了黄老鸟自己的联系方式。

后来,怪事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先是房东毫无预兆地把房租降了一半,再是那些经常对着她言出不逊的社会混混突然变老实了,去电脑城买电脑,三分钟之前还是一副“绝不降价,爱买不买”的售货员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就满脸谄媚地告诉她她是本次的“幸运买家”,不仅可以半价购买电脑,还赠送鼠标垫、定制版电脑贴纸、风冷支架、清洁工具等众多小附件,就连保修期也比其他人延长了一倍。

她很奇怪,不过由于事情一直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加之巨大的工作压力,所以她并没有深究。

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她在睡梦中接到父母的电话,原来爸爸突发急病,虽然送入医院抢救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后续手术的天价费用依旧难以承担,她找了很多人借钱,包括那几个对她有好感的男同事,但是得到的回复除了一句冷冰冰的“没钱”外就是直接挂断。

终于,她鼓起勇气打给了黄老鸟,当黄老鸟得知她的困境之后,不仅帮她垫付了所有的费用,还连夜驱车将她送到了医院看望父亲。

手术很成功,父亲的病治好了,黄老鸟还买了很多的补品,同时林老师也知道了那一半房租是黄老鸟垫付的,小混混是黄老鸟请人轰走的,售货员的电话也是他打的,也是那一天,黄老鸟正式向林老师告白,还是在那一天,两人正式确定了关系。

作为一个高级软件工程师兼管理者,黄老鸟的工作压力非常大,早出晚归是常有的事,尽管如此,他依然每天早晚接送她上下班,风雨无阻。

后来,两人同居了,黄老鸟每天五点钟准时给她做晚饭,让林老师一回家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可以吃,自己则随便吃两口就赶回公司处理事务,或者在书房里奋笔疾书。

每逢周末,两人总会手牵着手在大街上闲逛,有时也会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快乐水一边看着动画片,通常是看到一半就只顾着唧唧我我而不关心电视机了,黄老鸟会记住她喜欢的一切,并且在生日等特殊时期给她一个大惊喜,二人的关系也愈发的亲密无间。

见了父母后没多久,二人就结了婚。黄老鸟也迎来了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次升迁:他被空降到原来的公司新收购的一家分公司兼任总经理。虽然权力很大,但是难免会与别人发生纷争,几乎每次回家,他都会现在家门口以近乎咆哮的方式进行不低于半个小时的电话会议,可就在进门的一瞬间,他就迅速变得温柔体贴,在饭桌上也一个劲地夸妻子做饭好吃,哪怕她不小心把盐和糖放反了。

再后来,二人有了孩子,剧烈的妊娠反应让林老师苦不堪言,为了照顾她,黄老鸟索性申请了居家办公,如果没有特别必要决不去公司,为此他没少被总公司骂得狗血喷头。林老师担心自己妨碍了丈夫的前途,就劝他回公司上班,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出门,不过每两个小时就会打来电话嘘寒问暖。在她生宝宝那天黄老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大老板和总裁允许他缺席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去陪产,为此不惜丢掉了在总公司的兼职且十年内不能回到总部工作。

现如今,二人已经成了外人眼里的模范夫妻:黄老鸟帅气多金,幽默风趣,林老师美丽温柔,贤惠体贴,两人还育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

“林老师,您怎么了?”马小跳一句话才把林老师从回忆中唤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马小跳,如果你真的爱一个女孩,你一定要好好地对待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这时,一只大手递来了一包卫生纸,原来是黄老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二人身边,“怎么了?媳妇。”他问。“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稳了稳心神,林老师开始了正式授课。

两个小时后,美术课结束了,记好了林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马小跳走进了书房找黄老鸟——也是他的编程老师。

“小伙子,林老师专门给你免费开设的情感课学的咋样了?”虽然已经到了而立之年,黄老鸟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上个礼拜你发的朋友圈我也看了,林老师还说她认得那个女孩子,说是你小学同学。有一说一,这小姑娘长得真心漂亮,和你站一起特般配!”

“不过,作为你的长辈,我有义务告诉你,不要被爱情冲昏头脑。”黄老鸟一脸严肃地说,“都说什么‘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实际上被一段孽缘毁掉的,还有差点毁掉的男人也比比皆是,你也算我的月老,也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和我最好的朋友的外甥,我可不希望你这么优秀的男孩子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搭上后半生!”

“你现在还只是个学生,你吃喝拉撒什么的都还要依靠你的父母,我知道你是有几个小发明——更确切地说是实用新型专利,但是满打满算也就卖了三五万元,还是我和你舅舅托关系才卖出去的。你们这些毛都还没有长齐学生娃娃就像一株藤蔓一样,丢了靠山就没有办法独立生活,更别说给你喜欢的女孩一个庇护了。我告诉你,现阶段你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学习,爱情什么的就像厨房里的味精和鸡精一样,适当加点可以让饭菜更加美味可口,但是永远不能当饭吃!”

“就算将来你翅膀硬了,可以独立生活了,也不要有恋爱脑。现在有很多女孩子就是出卖色相然后钓凯子,像你这种年轻有为的优质青年是她们的首选目标——当然,我可没有说那个女生坏话的意思,但是你千万要注意,不要在谈情说爱里把智商丢了!”

当初,年少无知的黄老鸟就是被前女友骗走了一大笔钱不说,还险些泄露了公司的核心机密,虽然通过法律手段成功维护了自己的权益,但是他从此对待情感可谓慎之又慎,以至于在遇到林老师以前,他都不相信有真爱的存在。

“懂了…谢谢黄叔…”被口若悬河的黄老鸟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的马小跳机械地点了点头。

见马小跳大概是听懂了,黄老鸟也开始了正题。仔细观察了马小跳的航模设计图后,他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并给出了新方案。

“操作的时候要注意着陆力度!”在课程的最后,他强调道,“别把前起落架摔折了!”

刚走出黄老鸟家门,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原来是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的安琪儿。“安琪儿,你找我有何贵干?”“秦老师高血压复发了,据说还挺严重的,这会儿已经在医院躺着了,我们准备去看望她。”“是…是吗?”马小跳顿时鼻子一酸,“好的,我们一起去。”“那行,下午的时候在区医院大门口碰头。”说完,安琪儿挂了电话。

一回家,马小跳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爸爸妈妈和夏林果。

“要我说,你们秦老师的病,你们四个兔崽子至少有八分功劳。”听闻秦老师生病后,马天笑先生一边拿出自己珍藏的茶叶作为看望老师的礼物,一边数落着自己的活宝儿子。“得了得了,老爸你别翻旧账了。”马小跳摆了摆手,一脸无可奈何地说,“不用了装茶叶了,老爸,秦老师不爱喝茶。”“那你就给你们老师买点礼物,我给你钱。”“不用了,我又不是没钱。”说着,马小跳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走进房间后,他打开了手机,找到了夏林果的QQ。

夏林果的头像是一只板绘的白天鹅,就像她本人一样高贵、纯洁而美丽,用户名是夏夜星空海,而马小跳直接用了她的名字来备注。

—在吗?

—怎么了?

—秦老师生病了你知道吗?

—路曼曼都给我说了,说是下午的时候去看望她。

—行,到时候医院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OK

放下手机后,买什么礼物的问题随之而来。买花?没创意。手工作品?来不及。吃的?随便买点又太没诚意了。

该送什么好呢?

驴皮阿胶吧,滋养又健康。

下午四点。

大家都来了,马小跳拎着一大盒驴皮阿胶,唐飞拿着一款很贵的裘皮大衣,毛超带了一些营养品,路曼曼带了一筐水果,夏林果捧着一盒自己做的蛋糕,安琪儿提了两箱牛奶,丁文涛捧着一束鲜花。

来的不只有他们,还有代表学校探望秦老师的欧阳校长。

来到病房,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秦老师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鬓角如霜,这都是她这些年操心学生留下的痕迹。

“同学们好啊!”虽然身体虚弱,但是秦老师还是强撑着转过头冲着孩子们点了点头。

同学们也一一给老师打了招呼。

“马小跳,你的变化可真大啊!”秦老师感慨道,“以前的你是个淘气包,现在的你越来越像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了。”

马小跳谦逊地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路曼曼,马小跳现在不需要你管了吧?”

路曼曼想了想,点了点头。

“夏林果,老师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演出了,你的舞跳得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而且你人也越来越漂亮了。”

“谢谢秦老师。”夏林果脸都红了。

“张达,你又长壮了;唐飞,你瘦了好多啊!毛超,还有丁文涛,你俩还是老样子。”

“马小跳,毛超,丁文涛,你们最近在参加一个什么高中生航模比赛吗?”欧阳校长问。

“啊?是的。”马小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对了,欧阳校长,您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参赛的呢?”

“你们雷老师是个技术宅,没事就喜欢关注这些赛事,那天他半夜三更在学校的教师工作群里发了比赛的选手名单,上面有你们的名字。”说到这里,欧阳校长没憋住笑了,“老师们都在感慨当年的淘气包长大懂事了,有出息了!”

“当年你淘气包的‘美名’可是全校皆知,除了那几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几乎所有的老师都认得你!”秦老师补充了一句。

“加油哦!马小跳,”欧阳校长说,“我们都看好你们!”

“谢谢老师们的支持,我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的!”马小跳拍着胸脯保证。

这时,一个护士进来了,“病人要多休息,你们可以离开了。”

“秦老师再见!”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出了医院后马小跳问。

“好啊!”夏林果点了点头。

“你带的那个的蛋糕是你自己做的吗?”走在路上,马小跳突然问道,“闻着好香啊!”

“是的,我对着网上自己做的蜂蜜咸蛋黄蛋糕。”

“喜欢吗?”夏林果接着问。

“喜欢!”

“喜欢的话我下周六就给你做一份…诶,对了,那个航模比赛你们有把握吗?”夏林果问。

“没问题!”马小跳对此充满了信心,“不是我吹,我们小组就算拿不到第一名,最差也是前五名!”

“这么说你们四个稳操胜券了?”

“是的!”

“像这种为学校争光的事我力所不逮,但是给你们做好后勤我还是办得到的!以后你有什么想吃的就给我说,我每周六都给你做!也当是给集体做点贡献!”

“谢谢你!你真的太好了!”说着,马小跳很自然地握住了夏林果的手。

夏林果此时也意识到了,但是她没有松手,而是反手握住了马小跳的大手。

马小跳笑了笑,他知道眼前佳人的用意,不过他不想拆穿,毕竟和她共处的每一分钟都那么的美好。

把夏林果送到家门口时,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晚霞也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天空都被染成了深红色,就像是一片波澜壮阔的红色海洋,十分壮观,那抹红色红得几乎滴血,就像是一朵硕大的红牡丹在天边怒放,尽情的喷芳吐艳。

“好美的晚霞啊!”夏林果兴奋地说,顺手牵着马小跳就往阳台走去。

“确实,今天的晚霞真好看!”马小跳说。

一转头,就看到了夏林果被晚霞映红的脸,她是那么的知性美丽而可爱,就仿佛是一位下凡的仙女。

马小跳不禁痴了,忍不住伸出左手想搂住夏林果的肩,但是他还是倾尽全力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马小跳啊马小跳!人家是校花,还是省文化馆芭蕾舞团的预备队员,出了名的冷美人,给你送饭还让你牵手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还想干嘛?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得上她吗?”

谁知就在这时,夏林果侧身轻靠在了他的胸口,一只手自然地揽住马小跳的脖子,另一只手举起了手机,“拍张照方便吗?”

“方…方便…”

拍完照了,太阳也几乎下山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你可以多陪我一会儿吗?”夏林果娇声哀求,因为她见马小跳一直瞄着手表,脚尖也指向了门口,她知道他这是想走了的表现。

“我…还要去做航模。”虽然很想留下陪着夏林果,但是任务紧急,马小跳还是不得不离开。

“好吧…”夏林果有些遗憾地埋下了头。

马小跳站在门口,恋恋不舍地望着她,夏林果的眼睛中耶充满了留恋与不舍。

太阳快要下山了,时间也不早了。

“周一见吧。”随着夏林果轻柔的告别声,她轻盈的娇躯消失在了门后面。

美好的时光再一次结束了。

想和她永远在一起,真的只能全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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