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溪之事,本尊明日宴后再与你相商。”她垂下眼帘,消失在仙荷亭。
白玦微微蹙眉,拉着澹溪的袖衫,一拂袖一团灵力分为无数点滴,如同落雨一般落在每一位仙君身上,便消失在原地。
众仙可算起了身,面色讶然,他们发觉是方才是白玦向他们施了法,以至他们不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今日之事。
他们相视耸肩,真神之事,不容置喙。
长渊殿。
澹溪紧紧的攥住白玦的衣袖,神色惶然。
白玦拉开她的手,“澹溪,今日你受了惊,负了伤,本尊也乏了,去歇会吧。”
见白玦并无怪她之意,她不由得心生欢喜,“那……我可否四处看看?”
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还是轻声答道,“可以。”
澹溪高兴的东瞧瞧西望望,白玦在殿前凝视着她,神情漠然。
她摸着殿前的秋千,眼里的喜爱之色藏不住,她正欲坐上,白玦出言打断了她,“澹溪,这秋千早已破旧不堪,便莫玩罢了。”
他抬起手带出一缕灵力,将秋千收起。
澹溪撇了撇嘴,还是答应了。
这秋千分明并未破损,为何偏不让她坐坐?
白玦的面容划过一丝不耐,他低声道,“红日,你带澹溪神君去偏殿歇息。”
说罢,他索性回至寝宫,关上门后,一颗泪才潸然落下。
他是否太过狠心了些?上古现在又在何处?她会不会独自一人流泪?
他毫无办法。
方才在仙荷亭,他一早便在远处观望许久,上古满腔怒火,故并未发觉他的到来,直到上古的古帝剑将澹溪刺中后,他才不得不赶去,澹溪这颗旗子还不能弃。
朝圣殿。
她除了面上的清泪,便再无其他神色。
她忽觉心里空荡荡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下沉。
他方才的意思,便是爱上了别人?
怎么可以!
什么一生为一人,都是假的!
她不可控地瘫坐在地,趴在塌边,轻声的抽泣起来,背部随之颤抖。
哭的久了,便是困意来袭,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
还是月弥把她叫醒。
“上古,你怎的坐于地上困去了?”月弥挑了挑眉,“今日乃庆功宴之日,你身为主神,万万不可缺席啊!”
上古张开双眼,猛然苏醒,“庆功宴?!”
她极速为自己变换上一身红色的长袍,为自己化上正式的妆容,才长吁一口气,“月弥,若不是你,本尊怕是不知要睡到什么时辰了。”
月弥无奈的笑了笑,“你啊……话说回来,你这一身倒是颇有几分从前炙阳的模样了。”
上古嘴角勉强向上扯了扯,道:“去正殿罢。”
朝圣殿正殿。
四处金碧辉煌,喜庆的气氛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神君翕然落座,每一位都是清逸翛然,神情欣然。
半柱香时辰后,上古一袭红衣坐在正殿最高的尊座。
她真的美得紧,黑红色的衣袍衬出她的威严,正式的妆容令人瞩目敬畏。
肤如凝脂,眼如秋水,澄澈而淡漠。
“恭迎上古神尊。”
气势恢宏,殿内响彻着众神的浑厚有力的声音。
“众神免礼。”她微微颔首。
上古大致扫了一眼殿内,天启随意不羁的坐在她的右侧,炙阳一本正经的坐在天启身旁,白玦坐在她的左侧,身旁坐着澹溪。
她心头一紧,却未表露。
元启在下方向白玦怒目而视,眼里的愠色毫不避讳。
炼禹垂首拧眉,眼神里说不出的复杂。
也难怪,于他而言,白玦不仅是他的父神,更是他最为崇敬的师尊,白玦的言行举止翩翩风度,他从小便耳濡目染,他见证了自己的父神与母神曾有多么相爱,如今他那从前最为敬佩之人却背叛了他的母神。
上古缓缓起身,缓缓开口,“五百年前,凶兽出逃,我神界虽受伤惨重,神力亏空,却护下了这三界的安宁,本尊身为混沌主神,在此敬各位一杯!”
她举起酒杯,豪饮而下。
众神纷纷立起,向上古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