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ly you can conquer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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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走,场内灯光追着她的身影,四周人群在一片灰暗中凝神望着她,而这段不长不短的上台路,唯有她站在耀眼的光里,冷静平淡的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她今天的发型是造型师特意为了柔化她身上那股凌厉劲儿而盘的公主头,效果不错,似乎抚平了她平日里的反骨做派,看起来优雅又矜贵,像极了久居城堡的公主。
长裙拖曳,绸面丝光交织,雪白肌底映衬着樱唇,查詹幼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款步行至发言台。
万众瞩目的代言人在台上站定,不多时,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露尔银悠闲的靠着椅背,目光落在查詹幼身上,随人群一齐为这位天使献上掌声,笑意盈盈的说道。
露尔银多美啊。
是啊。
多美啊。
光是往那一站就如明月一般,照的人心头格外净亮,照的人深处苟且无所遁形。
就是这么一个人,玲珑剔透,漂亮且叛逆,怎么会被那位轰轰烈烈爱过她的太子爷轻易忘却呢。
……
一见钟情是审美积累的终极爆发,贺峻霖见过太多美丽的事物,但从未遇见真正符合他心目中构建的那个虚幻人影的人,直到他见到了查詹幼,虚影有了实体。
于是怦然心动,于是一见钟情。
加州这片热情的土地平等地博爱着每一个异乡人,用梦幻迷醉的电影情节化解他们的乡愁。
不过无论是贺峻霖还是查詹幼,都不是狂热的梦想家——他们只是简单而清醒的享乐者。
他喜欢她的鲜活。
就像在冷色调的画幅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深蓝或者鲜红,虽然突兀,却是整幅画里不可或缺的灵魂。
即便知道有一天可能栽进她手里,他也放弃了及时止损的念头。
查詹幼和贺峻霖的相遇相识并不是偶然,但这两人会玩到一起,并且快速的建立关系,给了众人一个猝不及防的官宣,是谁都没想到的。
不过这也印证了一句话。
在洛杉矶这座天使之城,你可能走一步就会遇到终生所爱,也可能垂垂老矣走遍每个角落也寻不到属于自己的浪漫。
对于那些命中注定的有缘人来说,洛杉矶其实很小。
贺峻霖并不是查詹幼来洛杉矶后第一个追求她的人,但绝对是一水儿追求者里最聪明也最用心的一个。
言简意赅就是,愿意费脑筋。
他从一开始就没把查詹幼当一般姑娘来看待,他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强烈到不可忽视的气焰始终燃着,知道她脾气傲最讨厌弯弯绕绕。
所以在国中以檀崎为首的那些幼稚园儿童还在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有空出来玩吗?”“我有两张Coldplay的票,赏脸去?”之类问题的时候。
贺峻霖却从不会这样,他会提前安排好一切,协调两个人的空闲时间,并在她有空的时候说出计划。
——“西木区开了家茶餐厅,听说味道不错,下课去,我来接你。”
——“周末跑山,带女伴的,你来给我撑撑场子呗,大明星。”
——“你们秋假放十二天呢,你不说想练网球,过来玩。”
后面附带一张私人网球场的照片,场地上空荡荡的,似乎随时为迎接她的到来做准备。
以上此类云云,均是贺峻霖为努力追到查詹幼而打的基石。
相比他付出的精力与时间,那些被迷的团团转的毛头小子就相当于小巫见大巫了。
贺峻霖这么一个情场圣手,平日里无需费心思就有人主动到他碗边,可这次不一样啊,这次他得先下手为强,把人服服帖帖的放在自己身边啊。
查詹幼那身反骨,难治,想让她成为那种他勾勾手指就过来的女孩,这辈子不可能。
所以他慌啊,怕哪一天不看着她,就有人钻空子把她约走,去跟无趣无聊至极的人约俗不可耐的会。
后来,在他的攻势下,他自己成了那个名正言顺跟查詹幼约会的人。
漫天霞光坠进天际线以下,他们俩加入布鲁克林桥下看露天电影的人群,坐在铺着各式各样野餐布的地上,河对面是曼哈顿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河这面沿岸人头攒动,洋溢着悠闲自在的松快氛围。
夏日凌晨,从伦敦落山的太阳即将在洛杉矶升起前,他们驱车来到Angeles crest山顶,天空中深蓝星盘还未褪去,外圈染着粉紫色光晕,静谧而美丽,贺峻霖跟她一起躺在车头,旁边开着她最爱喝的利口酒。
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各自从洹城过完年回到洛杉矶后贺峻霖开车带她走了趟一号公路,看了这条路上最经典的景观,碧波万顷的太平洋和陡峭高耸的悬崖山脉,岩石激起片片白色浪花。
清晨时分,薄雾袅袅,仿佛在云中穿行,傍晚时刻,看日落余晖洒在太平洋上,甚是惬意。
查詹幼一直想去的圣芭芭拉小镇也如愿入住了一周,城中许多建筑保留西班牙殖民时代风格,海滨沙滩平坦开阔,路旁棕榈树影婆娑,海鸥成群。
她穿着青蓝色的连衣裙赤脚踩着沙子走,贺峻霖在一旁提着她那双磨脚的凉鞋和只能装下手机、口红的小包,墨镜架在脖颈处,迈的步子总大她一步,挡住斜前方刺眼的光芒。
贺峻霖喜欢带查詹幼去各种这样的地方,看各种各样的风景,也认识各种各样的人,在那些或浪漫或普通、或安静或躁动的地方,在这个飞速轴转的世界,他们留下过数不清的痕迹。
他明明是来泡她的,不可谓真心实意,可她却跟他聊黑格尔,聊叔本华,说黑格尔是醉汉的胡言乱语,说叔本华是哲学的恩仇录。
不仅如此,还聊自由人生与女性平权,聊猫猫狗狗,聊花开花败。
后来他跟兄弟们私下聚过,仝燃问他对人姑娘这么上心这么在意,是不是真喜欢。
他在嘈杂迷醉的环境里保持着清醒,杯里的酒也没怎么喝,心里记着出来前查詹幼让他别喝醉回家的叮嘱,笑盈盈的对仝燃说。
“如果我有机会恢复爱人的忠贞能力,那只会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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