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尘世中，欢喜心常在

小Ren自回去后便一直高烧不退，本来身体就不好的他现在更加虚弱了。

小Ren生病期间一直都在做梦，梦里他独自一人在树林里走，却怎么也走不出去，叫爸爸妈妈也没人回应。小Ren越走越急，一个不小心就被绊倒了，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向他伸出了手。小Ren毫不犹豫地就牵住了小女孩的手，等他抬起头想要看清楚女孩的模样时，女孩的脸上却出现大片血迹，小Ren惊叫出声。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醒了！”小Ren的妈妈在一旁高兴地喊道。

家庭医生给小九换完药以后就出去了，高老爷来到小九身边坐下。

“小九喜欢小动物吗？”高老爷摸着小九的头问道。

小九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喜欢！超级无敌喜欢！”小九兴奋地从床上站起来，挥舞着两根小胳膊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有这么多这么多喜欢！”

“那爷爷跟小九商量一件事情好不好。”

小九重新坐好，认真听高老爷说。“小九先去一个有很多小动物的地方玩几天，等爷爷忙完之后就去接小九好不好。”

高老爷以为小九会闹别扭不开心。只见小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恢复如常，“Mary奶奶已经跟我说过啦，因为我帮助了小朋友，所以爷爷奖励我去动物园玩！”

高老爷没有想到Mary已经跟小九说过了，原先准备好的措辞却是一句也没用上。

小九钻到高老爷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小九会好好听Mary奶奶的话，爷爷一定要记得去接我，拉钩。”小九伸出手指跟高老爷约定。

小九越是听话懂事，高老爷心里就越是心疼愧疚。他看着小九脸上的纱布，“小九是个好孩子，你做的没有错。只是这个世界太复杂，太不公平了。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付出了就会有回报的，但即使是这样，爷爷也还是希望小九可以永远都保有一颗赤子之心。”

小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毕竟还小，很多事情就算告诉她，她也不一定会懂。

事情如Bart所愿。

小九随Mary回到乡下的祖屋。

Mary家有一个小农场，因为平时鲜少回来，所以要住人的话，需要好好打扫一番才可以。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小九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看到农场里的小羊羔时，眼睛里都跳跃着光芒。

Mary见状，到底是小孩子，嘱咐了小九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放她去玩了，自己则赶快打扫屋子。

好在平时有请人来打理，还不算太糟。Mary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眼看就要到午饭时间了，便打算出去叫小九吃饭。

大树底下，小女孩倚在羊羔身上静静地睡着了，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落到小女孩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旁边的几只小羊也乖顺地趴在小女孩周围，最好的时光不过如此。

Mary走过去，轻轻摇醒了小九“走吧，我们去吃饭。”

小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迈着小碎步跟上Mary 。

两人吃过饭后，Mary就带小九去附近的市场采买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路过一家宠物店门口时，墙角的一个小纸盒中传来一声虚弱的呻吟声。小九好奇地走上前去察看，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看样子不满足月。

Mary领着小九去宠物店询问情况才得知，这只小狗是被人扔在这里不要的，而且没有满月，成活率不高。

两人走出宠物店，小九看着纸盒里还在挣扎呻吟的小狗，却是一步也不肯走了。

小九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渴望和一丝祈求。“Mary奶奶，我们可以把它带回农场吗？”

“它太小太虚弱了，活不了的。”Mary知道小九心软，与其让她日后伤心，不如现在就拒绝让她断了念想。

Mary牵着小九向前走去，小九频频回头，始终是放心不下。

她挣脱开Mary的手往回跑去，“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它会好起来的！Mary奶奶求你了！我们带它回农场好不好！”小九哭得泣不成声。

在Mary的记忆中，小九是个鲜少掉眼泪的孩子，见她如此执着，也就随了她。

Mary朝小九挥挥手“走吧。”

小九见Mary默认了，转悲为喜，抱起小狗就向Mary跑去。小九一只手把小狗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牵住Mary奶奶。Mary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小九的手。

回到农场后，小九一阵忙活。找来小纸盒，里面铺上自己的小毯子。Mary拿来冲好的羊奶粉喂给小狗，小九全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看。

还未睁开眼睛的小狗，嗅到羊奶后，四个小爪子拼命地晃动，小嘴巴更是用力地吸允着奶瓶，尽它所能努力求生。

小九把高老爷给她买的气球系在小狗睡觉的盒子上。小九小心翼翼地摸摸小狗的头，轻声说“晚安啦。”

小九每天都无微不至地照顾小狗，小家伙也很争气，真的慢慢强壮起来。

午后，小九把小狗抱到院子里晒太阳，Mary看到后也过去坐到小九身边。小九很自然地就靠到Maryd的怀里，Mary一脸慈爱地抚摸着小九的头发。

“小九喜欢这里吗？”

小九点点头“喜欢。”

“那你会一直在这里陪着奶奶吗？”Mary的眼睛里明显有一丝期待。

“我们不回去找爷爷了吗。”小九不解。

Mary没有回答小九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如果小九离开的话，这里就剩下奶奶一个人了……”

吃过晚饭，小九抱起小狗来到农场一处草垛上坐着。小九抬头望着夜空，乡下的夜空像是刚被洗刷过一样，蓝幽幽的，如一块深蓝色的锦缎一般，那些调皮地眨着眼的星星就是缎子上的黄宝石。

小九抚摸着怀里的小家伙，喃喃自语道“我喜欢和Mary奶奶住在这里，可是我也想爷爷……”

Mary见小九不在床上，便出来找她，恰好听到小九在自言自语。

“孩子对不起，可是为了Bart少爷和老爷，我必须这么做……”

一个星期后，高老爷如约来到农场，小九看到爷爷来了，开心地立刻跑过去。

“爷爷，我好想你！”

高老爷抱起小九，“爷爷也想小九！来，让爷爷看看小九长个了没有。”

小九点着脚尖让高老爷量，高老爷被小九逗得哈哈大笑。

“爷爷，你来。”小九神神秘秘地牵着高老爷的手来到一处小木屋旁边。

几声洪亮的小狗叫声立刻吸引了高老爷的注意。

“爷爷你看，这是我和Mary奶奶养的小狗，它叫十一。因为它是第十一个来到农场的小动物。”小九颇为自豪地向高老爷介绍。

现在的小九看着比之前有生气许多，高老爷也很欣慰地笑了。

伯曼把车上的东西全部都搬到屋里。高老爷正在查看小九脸上的伤口恢复得如何。

高老爷慢慢揭开纱布，伤口已经快愈合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拆纱布了。

“小九，收拾一下，一会跟爷爷回家。”

小九却站在原地没有动，高老爷疑惑地问“怎么了？”

小九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垂在身体两侧的小手握成小拳头。“爷爷，我想留下。”

对于小九的话高老爷感到很是意外，“小九不想跟爷爷回家吗？”

“我想跟爷爷在一起，可是爷爷有Bart叔叔、还有伯曼叔叔陪着。如果我走了，Mary奶奶一个人会很孤单。”

Mary把小九的东西收拾好要拿给伯曼时，刚好听见小九和高老爷的对话。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流下了眼泪，小九真的愿意放弃高家锦衣玉食的生活，和她生活在一起，想来就算是亲孙女也不过如此了。

高老爷虽然也舍不得小九，但是看小九在这里明显要比在高家开心快乐许多，也就默许小九留下了。

此后，高老爷得空就会来看小九，有时候还会在农场待上十天半个月的。Bart对此虽有微词，但只要小九不回高家，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这次的打架事件最终以高家发声明说已与小九解除领养关系而告终。Praram集团也因为是孩子之间的打闹且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小Ren养好身体后回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那个反复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小女孩。只是，他几乎跑遍了整个学校，都没有小女孩的影子。就在他垂头丧气地想要回去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你的小熊掉了。”女孩弯腰捡起小熊还给小Ren。

“你好，我叫Mira。”女孩笑得灿烂，像绽开的白兰花，上扬的嘴角露出美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