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fteen

15.

接下来的几分钟在平静中度过。

艾希莉马不停蹄地在羊皮纸上写着，她的字又小又密，但是每一个字母都棱角分明；阿伦也难得认真地在翻书，欣赏过了师妹如天书般的作业，他这个师兄突然对自己面前的魔药论文萌生出了一种奇特的感激。（当然，很快他就被自己的这种想法恶心到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些许骚动，艾希莉敏锐地抬起头，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

“阿伦！”她压低了声音叫道，“你听到了吗？”

没等男孩来得及回答，她便放下手中的羽毛笔，轻巧地跳下椅子，跑到办公室入口，靠在门上，静静地听着。

“怎么了？”

阿伦刚张开嘴，艾希莉就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了他。女孩微微瞪大了眼睛，屏息凝神。

“好像……”她轻声呢喃，“有人在吵嚷——”

门上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力道，艾希莉瞬间抽出了魔杖，往后退到书桌旁，眼中闪烁着浓重的警觉与疑惑。

门“砰”得一声打开，她抬起胳膊，一个昏迷咒已经徘徊在唇边，不料冲进来的却是——

“普林斯学姐！波特学长！”

是拉文克劳的一个小学妹，索尼娅·格罗斯。她一手扶着身子，一手握着魔杖，脸色通红，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金色麻花辫半散开来，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似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艾希莉微微放下魔杖，语气清冽冷静，带着淡淡的安抚。平常她和这位索尼娅同学并不熟，她们不在同一个年级，也不在同一个学院，只是偶尔在图书馆碰过几次面。不过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小女孩是麻瓜出身，永远干干净净，说话细声细气的，还有些羞涩腼腆，如今急成这样，想必是有什么大事。

“是格兰芬多教授让我来通知你们的，你们赶紧走，教廷冲进来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一双浅蓝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气，其中全然是惊恐与无助。

艾希莉和阿伦交换了一个眼神，阿伦快步来到索尼娅身旁，关切地说，“没事儿的，我们马上就出去帮忙，你有没有受伤？”

“还好，就是这边擦破了点皮，有些疼……”

“我看看，”阿伦弯下腰查看她的伤势，艾希莉一个人站在一边，心里有些莫名地不舒坦，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又一时说不上来。

索尼娅的神情感激又夹杂着一丝惶恐，她的头看似不经意地低下，楚楚可怜的眼神突然变得狠绝凌厉起来，唇边挑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艾希莉惊愕地将这一突如其来的转变尽收眼底，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寒光闪过，索尼娅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锋利小巧的刀刃，她缓慢将其移至男孩的腹部——

“小心！”艾希莉念咒的速度快得令人听不清，魔杖尖射出一道白光。索尼娅敏捷地向后一滚，堪堪躲过，阿伦直起身子，眼神落在女孩手中的利器上，瞬间一跃而起，魔杖滑入掌心。

“你——”他咽下一句咒骂，朝女孩扔出一个障碍咒，“叛徒！”

索尼娅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以超乎年龄和体型的速度扑向阿伦，“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波特？仗着自己是纯血，又是格兰芬多教授的得意门生，就自以为高人一等地伤害麻瓜出生，今天我死了也要你陪葬！”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伤害了其他同学？”阿伦气得浑身发抖，翻身将女孩按倒在地上。

“别睁眼说瞎话了，阿伦·波特！”索尼娅歇斯底里地大喊，“是不是你向格兰芬多教授告状，才导致希瑞尔被勒令退学——”

“希瑞尔？希瑞尔·怀特？”阿伦有些不明所以地说出一个名字，“他是教廷派来的间谍！大半夜偷偷摸摸给教廷送情报，是我发现了他，才救了霍格沃茨一命，你又凭什么怪我？那是他罪有因得！”

“我不管！”索尼娅的脸涨的通红，眼中透着疯狂的愤怒与恨意，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猛地抬腿向上踢去，阿伦猝不及防地中了招，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索尼娅再次扬起利刃，朝喘息的男孩刺去——

“昏昏倒地！”清冽的嗓音穿透了一片混乱之中，索尼娅仰头向后倒去，手中的银色小刀滑到一边。

艾希莉稳稳地举着魔杖，表情平静，但是但凡了解她的人都会立刻发现她那瞬间冰冷下来的黑眼睛。她变出一卷长绳，牢牢地将昏迷的索尼娅绑住，顺便还补上一个石化咒。

“她……”阿伦眼中怒气未消，“怎么处理？”

“交给老师他们。”

艾希莉转过身，打开门，“我不想再和这样的……”她顿了顿，“……垃圾呆在一起了。走吧，去帮忙。”

她快步走出办公室，阿伦紧随其后，门外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二人赶到人群聚集的现场，也就是霍格沃茨大门口。那里，笔挺地站在众学生前的，是赫尔加与戈德里克。

“请你们带着你们那帮骑士滚出老娘的霍格沃茨！”赫尔加的语气不善。褐发女巫怒气冲冲地抱着臂，脸色可怕地吓人。罗伊娜出去参加一个炼金术研讨会了，要到明天才能回来，萨拉查又远在斯莱特林庄园处理家务，这这次入侵，必然会是一场恶战。

为首的教廷主教却根本不买她的账，“女士，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不要再做害人害己的事了，与其沉迷于邪恶的巫术，不如早日忏悔，仁慈的主才会给予你们悔改的机会……”

“废话少说，”戈德里克冷漠地打断了他，“是你们自己走，还是我们请你们出去？”

这些骑士当然不会擅自罢休，于是一场混战开始了。几个年纪稍大的学生帮忙着疏散小一些的孩子，顺便干脆利落地解决着试图攻击他们的骑士。平日训练有素的他们终于开始撑起霍格沃茨的一片天。

大礼堂内，赫尔加抽空照料着受伤的学生，刚刚从斯莱特林庄园赶回来的萨拉查加入了战斗，一切瞬间变得好办多了。这场战争从艳阳高照一直打到夕日欲颓，霍格沃茨的师生们齐心协力，终于击溃了教廷派来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