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ght

8.

夜深人静，霍格沃茨笼罩在浓浓的墨色之中安然入睡。四面静悄悄的，只有一轮明月孤独地高悬在空中，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哐！砰——”校长办公室的宁静被硬生生打破。金发男子凭空出现在房间，撞倒了一张小圆桌，他的重心不稳，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勉强瘫倒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金色的发丝粘粘地贴在脸上，一摊血迹在他身后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戈德里克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痛苦地咳了一声，喉中涌上一股腥甜。缓了两三分钟，他艰难地抬手念出守护神咒。庞大的银色巨蟒出现在他身边。

“去，去找萨拉……”他喘息着低声吩咐道。巨蟒嘶嘶吐着信子冲出窗外，一眨眼便没了影。戈德里克无力地半躺在沙发上。刚才的咒语又消耗了他大量的魔力。他只得独自忍受着痛苦，等候着萨拉的到来。

不能告诉赫尔和罗娜。他是背着她们私自去教廷探查的，因为他知道二人是不会同意这样冒失的冲动。他本以为这次并不会有什么闪失，何耐他一不小心跨入了“禁地”，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他的万幸。

“禁地”是被诅咒的。任何胆敢踏入的人都会受到诅咒，魔力被侵蚀榨干，直至耗尽衰竭，最后大都免不了一死。戈德里克使出了毕生的解数，才勉强逃了出来。

但是这个黑魔法诅咒，必须要萨拉查来才能解开。他是再纯粹不过的白巫师，对黑魔法一窍不通。

“扣扣扣！”他猛地回身，头痛欲裂，眼睛模糊不清。这大晚上的，还有谁会来找他？是学生吗？他们要是看到他这幅模样，会有什么反应？

他没有应答，想用沉默无声地将门外的人赶走。他现在已经心力交瘁了。

门“支呀”一声打开。捧着一卷羊皮纸的女孩和抱着隐形衣的男孩同时惊恐地僵立在原地。

“老师！”

阿伦和艾希莉异口同声地叫道。

他们丢下手中的东西，急急忙忙跑到戈德里克跟前。

“您，您受伤了！”艾希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戈德里克勉强抬起沉重的胳膊，指了指办公桌旁的柜子。

“……左边第二层第三个抽屉。”他微微喘息着吩咐道。

艾希莉匆匆赶过去，一阵开拉抽屉翻找的声音。很快她就端着一瓶颜色诡异的鲜绿色药剂跑了过来。

“阿伦！”艾希莉将药剂递给仍呆立在原地，微微长着嘴的男孩。“快给老师涂上！”

“为，为什么是我，我又不擅长——”男孩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你疯了吗？”艾希莉的身体微微发抖，“你还是不是男生？我这个女生怎么能给老师上药？”她急得满脸通红。

“哦——”阿伦有些笨拙地跪下来，拧开瓶子，手忙脚乱中还弄撒了不少。

艾希莉无法让自己就那样傻站在那里。院长怎么还不来？望着阿伦笨手笨脚似绣花般缓慢的动作，她又急又气，一把夺过男孩手中的瓶子。

“滚开，让我来！”

虽然表面上的艾希莉动作行云流水，麻利果断，但是紧握着瓶子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戈德里克在她面前永远严厉苛刻，不苟言笑。但是她的老师一直都是精力充沛，强大到耀眼的存在。在她的印象中，戈德里克就没有在学生面前表露出任何受伤抑或是虚弱的迹象。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再怎么难受也一直强撑着，永远只把最脆弱最痛苦的一面留给自己。

直到他遇见了萨拉查，才第一次开始与别人分担他习惯于默默承受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艾希莉越发焦灼不安。她本是学习上碰到了困难，偷偷摸黑来讨教一个有关于魔药的问题的。这实则是违反了校规，因为此时已经过了宵禁。而她在路上遇见了同样视校规为粪土，披着隐形衣出来夜游的阿伦。他们打算一起来“骚扰”戈德里克，何乃不但没有骚扰成，还结结实实受到了惊吓。

他们很快便精疲力尽，困得哈欠连连。戈德里克已经陷入了昏迷。

一片寂静。

突然，办公室的门“砰”得一声打开，一阵冷风吹进燥热的办公室。黑发男人出现在门口，风尘仆仆，黑袍上溅满点点血迹，碧绿的眼眸中射出冷峻的光芒。

“院长！”

“斯莱特林教授！”

阿伦和艾希莉对萨拉查的到来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他们匆忙站起来，微微鞠躬。

萨拉查简单扫视了一眼房内。两个孩子的手上都沾满血污，他们微微喘息着靠在一起，努力挺直腰杆，却显得格外疲惫。在一旁的沙发上，金发男子静静地躺着，毫无生命迹象，腹部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戈迪……”

他喃喃低语。随即大踏步走到戈德里克的病榻前。他只是扫了一眼，就看透了一切。

艾希莉和阿伦自动朝旁边站站，给他留出足够的空位。

萨拉查接到戈迪的守护神消息就立刻幻影移形赶了过来，何乃路上遇到一群狼人挡道。急不可耐的黑巫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动魔杖就将他们全部斩杀，不留任何活口。但是这还是耽误了时间。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薄唇微动，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凝视着面色苍白的金发男子，他心如刀绞。

他并不允许悲伤占领他太久。萨拉查掏出魔杖，开始吟唱一段复杂冗长的咒语。这是一个黑魔法范畴的治愈性解咒，但是出现的也是像白魔法那般清淡柔和的白光。阿伦和艾希莉并不能听懂咒语的意思。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眼中含着期待与惊叹。

萨拉查足足念了五分钟。整个办公室都回响着黑发男子清浅冷淡的声音。终于，白光渐渐淡下去，他站起身，顺便清理了大片的血污，动作轻柔地给戈德里克盖上一条毯子。

他转过身，面对两个孩子。

“老师他，没事了吧？”见萨拉查终于结束了念咒，阿伦这才敢小声询问。男孩完全没有了往日笑嘻嘻地样子，他面色苍白，声音也有些颤抖。

“没事了。”萨拉查说。

“哦，对了，老师好像提到了什么禁地，还有教廷……”阿伦有些不确定地说。

萨拉查的脸色晦暗不明，外在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经泛起了冰冷的怒意。

敢动他的人……是不想活了吗……

“院长，对不起……”艾希莉低低地说。黑发女孩低着头，紧紧咬着唇。

“为什么要道歉？”萨拉查有些疑惑。

“我，我试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咒语，都没办法让老师的血止住。阿伦连波特家祖传的治愈咒都用过了，也最多只能减缓血流速度。什么大作用都没有起到，真是……”她说不下去了。

“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萨拉查的语气清冽温和，“你们并非没有起作用，这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止血咒就能解决的问题。”他的眼神暗了暗，“不过我想，戈迪会为你们是他的学生感到骄傲的。”

“至于教廷，”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会因此付出代价的。”

他抬手示意阿伦和艾希莉离开，两人走后，他独自一人伫立在戈德里克前。

“戈迪，你总是一再嘱咐我不要熬夜，提醒罗娜不要一味地做实验忘记吃饭，告诉赫尔不要太过操劳学生，但是什么时候，你才能照顾好自己呢？”

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幽幽的叹息。

“孩子们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他自嘲地一笑。

萨拉查·斯莱特林就是无可救药地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沦陷了。他并不迫切地需要什么。无论是金钱，权势，对他来说都没有面前的人重要。

“早日康复，吾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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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愚人节快乐！

Happy April Fools Day!

也祝韦斯莱双子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