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星汉灿烂13

眼瞅着离程家越来越近，凌不疑又想再和南枝多说些话，等人去了程府，便不能再像长秋宫时借着宣后的名头去时时看望她了。

于是，凌不疑又看着满不在乎的南枝，迟疑地问道：“这桩事情不小又和程家息息相关，可我怎么看着你好像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南枝侧头发现程少商已经去另一边窗牖那和莲房凑做一堆瞧着外面街景了，这么些年她们只在宫中，确实也没见过外面的风景，程少商好奇也是情理之中。

瞧见程少商没有看这边，于是南枝放心地转过头托着腮，对凌不疑轻声解释道：

“我出生的时候，二叔母和大母两个人商议着要留下一个孩子给大母挡煞，阿母一胎生下了一男二女，又正逢阿父阿母要去孤城紧急救援霍侯，便准备把我一人留下。可是不巧，我是福星，出生就带天降祥瑞，转头就被国师接进了宫里。”

凌不疑一怔，从南枝轻猫淡写的话语里却能读出一丝失望过后的故作豁达。就在南枝出生的那日，他霍家全族死于非命，而南枝也被生母给舍弃了。他扯着嘴角嗤笑一声，这什么福星，恐怕也只能自救吧……

不过，他素来看不得南枝难受的样子，当即就转移话题道：“如果你要我放过你家舅公的话，也不是不行，不如就把你自己赔给我！”

阿飞和阿起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登时面面相觑瞪大了眼睛，他们家少主公要崛起了？！竟然说出了这么直接的情话？！

看着那双真诚又隐含期待忐忑的眼睛，南枝霎时间意识到凌不疑可能不只是耍嘴皮子开玩笑。那深邃的眼中透露出的浓烈的感情，让她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要烧起来，明明她可是个远近闻名的厚脸皮，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一天。

可南枝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像是被凌不疑的眼神给烫到了一样，猛地放下了车帘缩回马车，还有随风飘散的一句恼羞成怒的话：

“你想的挺美，那裕昌郡主不是嚷着要嫁与你吗？”

说起这个，南枝就愤愤地想到，明明这三公主、五公主和裕昌郡主小时候还老看不惯这凌不疑，等人长大了却接二连三地非君不嫁了？这不是纯纯地看凌不疑长得好看，馋他的身子吗？

凌不疑听到这话，不由得驱马靠近了车窗解释道：“谁要娶她了？我早就已经……”

闻言，南枝微微地掀开车帘，透出一截细白的手腕，“早就什么？”

凌不疑看着那阳光下仿若白到发光的手腕，眼神恍惚了一下，掐着手指连忙又驱马走开了。

他在前几日，便与裕昌郡主好好谈过了。

……

……

凌不疑知道凌益又在文帝那儿试图重提婚约的时候，便去直接找了裕昌郡主，他说：

“臣要寻的新妇，是一见便知是她，此生此心都是她的人，若娶不到她，那臣宁愿终生不娶。而郡主并非此人。”

裕昌郡主身为汝阳王和王妃千宠万爱养大的贵女，自小没被这么当面拒绝过，她当时就有些怒气上头，急急地叫住了说完话就转身离开的身影：

“所以，你说的人就是程南枝吗？她不过是一介校尉将军的女儿，粗鄙无礼，我到底哪点比不上？”

凌不疑脚步却停都未停，南枝的好他不必和任何人说。

而且他似乎也说不出哪里好，她明明那么爱装模作样，当人一面背人一面，唱念做打的功夫炉火纯青。

可是他只会在她身边感到安宁和温暖，便早早就非她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