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诀空吟出这么一句,又突然觉得矫情,一玉杯酒饮下去。借酒消愁,醉一时,却痛了数日,墨诀不敢想一世,毕竟一世对他来说太长太长了,长如这仙境的白昼。
“这一世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用来等你,等不下去了,我会去找你。”
因为曾缺少爱,所以珍惜被爱。
离远的那一刻,浮笙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泪腺很发达,强硬忍着,不说话,浮笙抹了把湿润的眸子,提起一个笑容,细细品味着什么,将自己塞进“堡垒”,看不见任何东西。还是一直向前走,没有尽头,也看不见任何,亦如从前,从前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浮笙不记得了。
只记得有一个人说了句话,就将他带离了万家灯火,喧嚣人间,不再去过问世事。
那个人说。
人类浮笙说什么呢?
浮笙念叨着,一点一点笑着。
人类浮笙哦……他说。
墨诀欢迎回来,我姓墨,名一“诀”字,永诀的诀。
浮笙游逛在学校后院,挑了处清净地,坐下赏花,叶已经开始枯卷,偶尔会有鸟雀来啄那些未灭的花,鸟是不惧人的,在浮笙身边蹦跳,时不时落在少年手边歇歇,浮笙觉得新奇,便看着鸟粘着自己玩乐,伸出手来逗鸟。
“轰”的声,鸟被惊的飞远了,光芒四射,浮笙连是合了眼,抽干了自己的残余,终是挡住了光,法力是每时每刻都在长的,他仅需再等等,等的再久点,浮笙满脸潮红,喘着粗气,勉强支坐着,细心看眼前的一切。
他们,或是该称他们为叶罗丽战士,拯救人类世界的希望。
那些人是看不见浮笙的,他们在两个结界,而浮笙坐在两个结界的相交处,浮笙再怎么不济也是圣级仙子,而他们就算是希望,根也仅是人类。
那个叫高泰明的男生,飞到半空中,他顿时成了太阳,耀眼至极,可太阳终仅是太阳,太阳也终会燃尽,浮笙等着那天,一直等着。
可浮笙是根本出不了声的,过了甚久也仅是看他们收了结界,上课铃响了几个人也就回去了。
浅浅趴在那,他是根本没有力气去解结界的,只是静静的趴着,昏沉睡去,他好似忆到了什么。
浮渊滚开!
男子用力将小孩推开,小孩看着不过三四岁惊噎了声,浮笙愣了神,想去扶他,却终是没动。
这是我?
小时浮笙妈妈,抱……
叶璇好,抱。
女子轻柔的将小孩抱起来,吻着他的额头,轻声安慰着,女子生得很好看,黑发,鹅蛋脸,柳叶眼,眼中却是消不去的雾霾。
小时浮笙妈妈,爸爸怎么了?
女子先是一愣,半晌笑了笑,却流了泪,哏噎着道,
叶璇爸爸,生病了,他……我们都要记得……他……他。
男子听了这句话,似是怒了,随手砸去一只塑料水杯,空的塑料水杯扔不了多远,但男子却是张口默言了句。
浮渊叶璇,对不起……
女子没听见,回头笑笑出了病房,浮笙却是看清了他眼有多惊慌,床边有很多东西,玻璃药瓶、手机、甚至是一篮水果外加一把水果刀,他终是想干什么呢?忘记所有。
可忘记往往比死亡更加可悲,浮笙立在墙边想着。
病房门关了,男子低声哭咽起来,浮笙走上前,想去给这位自已几乎忘了模样的父亲一个拥抱,手却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浮渊,他叫浮渊。
浮笙看着床边病历,轻声念着这个封存已久的名字。
浮渊对不起,叶璇,对不起,笙笙,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父亲……
男子大口吸着空气,似残忍的空气分子连分亳也不愿拥抱他,他就如了岸的鱼,就如对一个得哮喘的人说“四周好多空气”,对忧郁患者说“你要笑”,残忍至极,却处处是善心。
父亲与母亲是郎才女貌,有才又有貌,说起来少年都快忘记自己以前的生活了,在他那个世界有什么,经历了什么,他都仅记得个大概。
浮笙的脚穿过了塑料杯,在病房中游走着,对万物苦笑。
浮笙连自已什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外人呢?
或者说自己真的死了吗?
人类浮笙诀别……
浮渊诀别。
两人同时念出这么一个词。
只是,一个在想人,一个在弃人。
“吱呀”门发出一声叹言。一个护士进来了,道了句
“52号床的病人该休息了。”
她顿了顿在纸上画了一个潦草的勾
“另外你该醒了”
护士的眼神穿过了男子,刺中了浮笙,男子好像看不见护士了,就此躺下,眼迷糊了,自己好像又被摁入了海底,不消半晌又被人抱起,渐渐远离这场寒凉。
下雨了,雨大了,有人了,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