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接连几日下来,落衣皆是夜出昼归。
每次总是忍着撕裂般的剧痛回到别院。
因为这几日吸收的内力太过复杂,导致她体内有着好几股强劲的真气四处乱窜。
她紧咬牙关,步履维艰地往里屋走去。
可,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重重摔倒在地。
她无助的蜷缩在墙角,紧紧抱成一团,烈日炎炎的天气,她却冷的瑟瑟发抖,牙床不禁打起哆嗦。
意识愈发模糊。
朦胧的脑海里,犹如走马灯一般,零零碎碎闪过无数的画面。
和过往那一张张满脸不屑的表情。
内心深处的恨意却是愈演愈烈。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轻松就能做到事情,却是她穷极一生也难以做到的!
为何上天这般不公…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若真有错,她宁可从未存活于世。
落衣紧紧抱着自己,仿佛整个人坠入冰窖一般,冰冷刺骨的寒意逐渐填满她的关节、她肌肤的每一寸。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后来,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境里,阳光明媚,万物如初。
梦里,有唐莲、有千落、有母亲、父亲和雪月城中的百姓们。
他们各个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
正如天际那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格外舒畅。
随着暖意袭来,这令她不由自主地往暖意那边靠了靠。
嘴里忍不住呓语。
司空落衣好冷……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偌大的房间里,隐隐传来两道细微的呼吸声。
落衣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动了动身子,欲起身,一声闷哼,结果重新跌了回去,只觉着浑身酸痛无比,仿似先前跟人打过一架似的。
正当她满腹疑问时,身边隐约有一道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她神情一愣,缓缓侧脸望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床上,更不知道苏暮雨何时回来的,且还躺在自己身边?
要不要推醒他?
还是,继续装睡?
落衣秀眉紧锁,手足无措的躺在一旁。
冷静,冷静。
落衣长舒一口气,冷静过后,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身旁的苏暮雨。
定睛一看,赫然发现他的嘴角正一片淤青。
竟然能让一身杀人之术的半步剑仙脸上挂彩?
正在她即将伸手之际,沉睡的苏暮雨突然睁开双眸,紧闻一声清响,一只宽大的手掌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那些原本紧闭的眼帘,逐渐张开,冰冷的目光如炬,紧紧地凝视着她。
一言不发。
落衣嘴角抽了抽,一脸尴尬的迎上了他的目光。
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二次被抓包?
衣裙轻拂,落衣撑坐而起,身上传来的酸痛感令她难以忽视。
司空落衣师傅你何时回来的,我,又怎么会在这儿?
整理好情绪的苏暮雨也跟着起了身。
他一身外衣不知何时放在榻边的凳子上,身上只穿着一身墨色里衣。
目光下移,就能发现的右手手臂上正缠着染着鲜血的细布。
苏暮雨(卓月安)我不在的这阵子,你都做了什么?
苏暮雨(卓月安)我感觉到你体内有多股真气乱窜,方才导致反噬。
苏暮雨并未正面回答落衣的问题,反之质问起了落衣。
脸色是愈发阴沉。
落衣心虚的咽了咽口水,漫不经心的别开脸去。
司空落衣没,没什么,你不在的这阵子我都有好好练功哦。
落衣闪烁其词说着,完全不敢直视他。
怎料,话音刚落,手腕一痛,苏暮雨紧扣着她的手腕,眉目肃然,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全身气势骤然放开,逼得落衣不得不直视他。
苏暮雨(卓月安)你觉得师傅很好骗是吗?
苏暮雨(卓月安)说实话。
思衬许久,落衣张了张嘴,红唇轻启,一五一十的将她这阵子做过的事情全盘托出。
语气略带殇然。
苏暮雨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眼神中满是复杂。
似愠怒、似责备、似失望。
看在眼里的落衣,则是一个劲的央求他。
苏暮雨索性背过身子坐在床边不予理会,既生气又无奈。
司空落衣师傅,落衣让你失望了…
司空落衣对不起…师傅别生气,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落衣跳下床,扑通一声重重跪在苏暮雨脚边,那双蓄满泪水的双眼流露出几分哀求之意。
只是,那滴泪始终没有落下。
司空落衣落衣只是想早日破境,是落衣急于求成,一时走了歪路。
她拉着苏暮雨那放在膝盖上的手,见他不做声,试探性地摇了摇。
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正等着被责备。
苏暮雨无可奈何的看着脚边的落衣,微阖双眼,太阳穴微微抽搐,喉咙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苏暮雨(卓月安)虽然我行的并非什么正道,但师傅不想看到你行差踏错,重蹈我覆辙。
苏暮雨(卓月安)你可知,要跨过黑夜有多么不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