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56】黑夜的曙光

连夜的大雨过后，雨水积在路面坑坑洼洼的地方,积起了一个个小水凼,倒映出天空中洁白的云和白云背后的蓝天。

【太阳坞】

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司空落衣带着唐莲来到了一处村庄外。

不错，这儿正是落衣以前待过的太阳坞。

兜兜转转，结果还是回到了这里。

再次回归故地，落衣不禁在心中感慨一番。

勒停马之后，落衣便率先跨下马背，小心地将唐莲掺下马背。

蹒跚的走进了屋。

推开木门， 惊讶的发现里面不仅没有丝毫灰尘，布局摆设仍是与她走之前相差无二。

看着像是有人专程打扫过似的。

眼下，顾不上这些，扶着浑身湿漉漉的唐莲放在了榻上。

顺其自然的解开他腰间的鞶带，白色的里衣早已被鲜血染的通红，触目惊心。

为他解着里衣的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正止不住的颤抖着。

直到看见他满身伤痕，眼底悄然浮上一层水雾。

为了不被发现，她只得起身去柜子翻找以前遗留在这里的伤药。

一阵翻箱倒柜后，落衣端着托盘脚步匆匆的来到床榻边，侧身坐下。

约摸半柱香时间，方才给他止住了血。

又不停歇的去打了盆热水为他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

唐莲辛…苦你了。

短暂的清醒，唐莲有气无力的张张嘴，喉头干的厉害。

见状，落衣忙不迭倒了杯水喂给他饮下。

司空落衣刚给你上完药，你别乱动，我去邻居家借点药材。

言语间，落衣已经从衣柜里翻出一身干净的衣衫放在了他枕头边。

乍一看，赫然发现这身是苏暮雨以前留在这儿的……

唐莲落衣…我…可能要劳烦你了。

唐莲耳根一红，咬咬唇难以启齿的说道。

她怔愣一下，随即俯身坐下。

此时的他，苍白的好似一个被打碎的玉瓷，动弹一下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挣扎许久，落衣无奈叹了口气，伸手就为他褪去那一身浑身是血的衣衫。

她一脸窘迫的轻轻别开了脸，拿过床头的干衣衫给他换上了。

其过程何以用煎熬形容，因为没有正眼看他，自己的手时不时的误碰到那健硕的肌肉，落衣触电般的收回手，清了清嗓子以掩尴尬。

怀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似的，忍不住狂跳。

几经波折，总算是给他换下那身湿漉漉的衣衫。

两人的脸颊同时染上了一抹绯红。

司空落衣你先休息。

落衣羞怯的眼神无处安放，她连忙起身逃似的离开了屋子。

躺在榻上的唐莲，侧过脸默默注视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青紫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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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落衣靠在门外的梁柱上，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那颗悸动的心。

良久，冷静过后，欲去隔壁小乖家借药材，怎知刚踏出一步，忽的，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不自觉像仰倒。

好在眼疾手快抓住了手边的栏杆，才避免了跌倒的囧状。

靠在梁柱上定了定神，抬手就扣响了小乖家的门环。

不一会儿，就闻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被拉开。

司空落衣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狼狈，但她从小乖的娘亲眼神里察觉到了什么。

蓦地往自己身上一看。

当即，僵住了。

浑身湿漉漉，身上的衣衫被划开数十道伤口，脸上、手上，但凡露出的肌肤上尽被鲜血染红，那一头青丝此时更是凌乱的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也难怪，她会那么惊讶。

“落衣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浑身是伤？”

小乖的娘亲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是几年未见的落衣，先是愣了一瞬，继而一脸惊讶道。

司空落衣小乖嫂，我是来问你借点药材，情况紧急，稍后再给你解释。

司空落衣顾不上自己一身脏乱，匆匆忙忙跟着小乖娘亲进了屋子。

小乖娘亲见她面色凝重，自然是意识到什么，连忙带她去了后院。

拿了些药材又给了她一身干净衣裳，落衣顺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她，她却是死活都不肯收。

无奈之下，落衣只能勉强的将银锭收回。

“正巧小乖跟他爹出门了，我过去帮你搭把手。”

司空落衣好，那麻烦你了。

落衣勉强挤出了一抹笑，一路小跑回了自己屋。

“呀，这位公子怎么伤的这般重！要不我还给你去请大夫吧。”

小乖娘亲一看浑身缠满纱布的少年郎，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司空落衣不、不用了，有我在。

“可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能行吗？”

司空落衣无事，我撑得住。

司空落衣小乖嫂，我这怎么打扫的这么干净？是不是有人住过了？

换了身干净衣裳的落衣从里屋走了出来，一手提着刚清洗完的药材来到了灶房里准备熬几副药汤。

小乖娘亲听罢，摆手笑道：“没人没人。你离开的这几年我隔三差五过来打扫，想着你哪天回来呢。”

落衣听罢，鼻尖一阵酸涩，感动不已。

司空落衣谢谢，真是劳烦你了。

“哪里的话，举手之劳而已。”

小乖娘亲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八卦，试探的问道：

“对了，里面躺着的少年是什么人？伤成那样是不是得罪的什么人？”

司空落衣不必担心，他是我曾经的大师兄，他叫唐莲。伤成这样，皆是因替兄弟挡下恶人。

落衣早看穿了她心里的担忧，故作轻松的解释道。

“曾经的大师兄…”小乖娘亲喃喃道：“那现在呢？”

落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登时呆住了。

反应过来后，连忙低下头忙活起来。

作为过来人，小乖娘亲倒是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猫腻。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哦”了一声说：“原来现在是你的小情郎啊~听你这么说，这个小郎君倒是个重情义之人，而且长的还俊，值得托付。”

听她这么说，落衣未置一词，头埋得更低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