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算了，先吃药吧。”

杜城不想说的话，他就算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他不愿意和杜城僵持，因为他很清楚的明白谁的心里都有委屈和不甘。

互揭伤疤并不明智，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不是每件事情都要有原因和结果的。

沈翊松开了杜城的手，转过身拿过水杯和药，然后递到了杜城的面前。

杜城却没有接，神色黯淡。

沈翊的眉头轻蹙。

“被注射药品之后留下的后遗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烧成了一个傻子，连自理能力都没有了。”

杜城的语气满不在乎，好像是在讨论的人不是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

“可是王大雨明明说你好了…”

“那是我让他骗你的，我的记忆在恢复，可我的后遗症十分严重。如果你一直忧虑着我，那你就会被情绪干扰，我不要你被我拖累。”

沈翊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杜城慢慢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浑身酸软，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力气。但杜城还是故作轻松，随意讨论自己的伤疤，他不要让沈翊对他抱有期望。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所以那三年里，你是真的不记得我。”

沈翊喉头一阵酸涩，他早该想明白的，那么一个危险的地方，连徐无双和王大雨都没能全身而退，杜城又怎么能在观南的眼皮子底下玩把戏。

注射药品是真的，失去记忆是真的，什么都是真的，撒谎的是杜城。

“还记得那副画册吗？你每一次撕下画页之后，陷入循环穿越的不只是你，还有我。我的记忆在王大雨的暗中治疗下慢慢得以恢复，所以我才记得你，才能保护你。”

“否则，你会死在放烟花的海边，死在午夜的医院里，死在陡峭的九文山上，死在海边的别墅，死在观南对我的测试下，死在码头的车子里。”

“这几次穿越都是你的死路，我是你唯一的生门。”

他亲眼看着沈翊发生巨大的变化，心中很是欢喜，却为了保全他，只能一步步将他推得越来越远。

他和沈翊之间已经拉开了看不见的差距，以前的状态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你阻止我救你，甚至会在关键时刻把我送回现实世界，是因为你知道我会为了你打破那个时空的规则，而一旦打破我就再也回不来了，是吗？”

沈翊何等聪明，杜城只是说了这个故事的前一半，他就能知道后一半。

“是，那个时空里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是定数，而你是唯一的变数。你的出现加速了事情发生的时间，所以王大雨牺牲的日子比现实早了大半年。”

“沈翊，现在你是唯一有身份带他们师徒回家的人。”

杜城全盘托出，说完之后，整个人却更加压抑，丝毫没有任何轻松感。因为沈翊看着他的眼神，太令人心痛了。

那样完全没有任何生气，沉寂如死海的眼眸，甚至会让杜城有一瞬间的后悔，认为自己做的都是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