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困爱的逆风局（6）

跟着观南走了很远，最终来到一处废弃的码头。它只剩下标志性的石拱门立在堤半坡，以及被狂风暴雨侵蚀后，留下的上百步瘦骨嶙峋的石级。

长长的栈桥直通大海，浪花不停地翻滚，撞击着木桩而发出类似怒吼的声音。

而在栈桥的右前方不远处，有一座拔地而起的雄伟山峰，陡峻的岩石耸立着。松也肃穆，石也暗淡，影也寂寥。

王大雨抬起头看着山顶，他不敢想师父从山上掉下来，然后彻底坠入大海时，是多么的绝望，又是多么的无助。

“其实海葬也是个挺浪漫的方式，对吧？这样不管生前是好是坏，都自欺欺人的以为灵魂得到了净化。”

观南站在海边的礁石上，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三人，轻轻地扯了扯嘴角。

他这一生，作恶多端，杀人无数，本来过的就是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多活一天都是赚了。死亡对他来说太普通了，反正也没有人会为他难过。

所以他们的表情让观南觉得很好笑，为了一个死了的人难过，真是浪费感情。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是个警察！！你杀了一个警察！！！”

杜城恨不得撕了观南这张爱笑的脸，然而还没来得迈开步子，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他侧头看向王大雨，发现那人脖子处的青筋暴起，嘴唇剧烈的颤抖，眼尾一片猩红。可是即使王大雨如此生气，他还是伸手拉住了杜城。

放在三年前，这样冷静克制的王大雨，几乎就是不可能看见的。换句话说，有师父在的时候，他一直都可以像个小屁孩，冲动一点也没关系。

“当我看到那条银色风车手链出现在你手腕上时，我就知道师父的死和你脱不了关系。可你张口闭口都是一副怀念他的样子，差点连我也骗过去了。”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可以一边扮演一个问心有愧的失手者，一边却又真正成为一个丧心病狂的加害者？”

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其实王大雨设想过很多答案。但他就是想听观南说，他就是要一个结果，一个理由。

观南却不回答，只是看着王大雨笑，因为他眼底的绝望真的是太精彩了，让观南获得了极致的满足。

“我猜，是顾北让他自卑了，所以才会嫉妒心发作，从而蓄意谋杀。”

沈翊看到观南刺眼的笑，心头的愤怒也在蔓延，可他隐藏的很好。沈翊不敢说对观南有多了解，但是他知道观南的软肋。

只要轻轻一捏，就能让他彻底崩溃。

“可笑！你以为他是谁？我凭什么自卑！凭什么嫉妒他！”

果然，观南一听到沈翊提起顾北，整个人瞬间就炸了，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他的眉头紧紧皱着，抱着皮革包的手越来越用力。

“就凭他是警察，是全能型的人才，不仅武力值高，而且……”

沈翊细数着顾北的优点，即使他没有见过本人，但能让王大雨、张局和杜城如此怀念的人，不会差。

“所以他才会死！”

观南冷冷打断了沈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