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

BLU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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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a“Silla，对不起，但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贴的，我就不该P那个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Hana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精致的眼妆都被眼泪晕花了，她双手握住Silla的校服衣摆，哽咽着说出了这番话。当看到了公告栏上的内容时，Hana吓得脸色惨白，身边人妄加揣测的污言秽语让她感到窒息，若不是她一时生出了恶念，Silla本可不必卷入这次风波。

Thyme“是你？这件事跟你有关！？”

Silla伸出手，刚想出声安慰Hana，还未等她开口，Thyme怒不可遏的声音便传来了，卷发少年从角落里迅疾出现，恶狠狠地瞪着Hana，像是护主的狗勾。

心神不宁了一整天，Thyme为自己上午的冲动后悔不已。他悄悄守在Silla班级门后很久，纠结着是否要道歉，他又忍不住跟随着她离开教室时的背影，像是追逐着一片云。他也因此误打误撞听到了这番话，一下被怒火燃尽了理智，当即就不管不顾地冲了出来。

Thyme“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下三滥多无耻？！”

Hana先是被吓了一跳，脸色更加惨白，她嘴唇哆嗦着，听完Thyme这番近乎质问的话语后，她颤抖着手捂脸放声大哭，崩溃地跌坐在地。

Silla担心地蹙眉，她猜到了几分为何Hana的情绪会突然决堤，但无法明说，于是她弯下腰，准备将地上的Hana扶起。Thyme在少女伸出手的一瞬间，擒住了她的手腕，强硬地制止住了她的动作。

Thyme“这种卑鄙小人有什么好扶的？”

下三滥、无耻、卑鄙，这些贬义词经由Thyme口中说出，于Hana而言就像是一把把扎入心间的刀，她慢慢停下了哭泣，双手慢慢地落下，目光充满着平静的绝望。

Hana“你还记得小学时一个比你小两岁、姓Malakarn的学妹吗？她叫Kornkanok Malakarn。”

Thyme紧皱眉头，仔细地上下打量着Hana，他暴怒的神情逐渐转换成了错愕。

Hana“自从第一天遇见你，我就一直在努力。我对你的研究比任何人都多，我了解你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Hana从地上撑起身子，缓缓站起了身，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与Thyme直直对视，她眼眶通红，发型凌乱，看上去却有种孤注一掷的美。

Hana“你知道吗？我了解你的第一件事就是你讨厌丑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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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往常一般的午后，四个男孩聚在篮球场上打着篮球，那时他们便已然初露锋芒，成为校园中的风云人物，前呼后拥，是令人心驰神往的存在。

还是四年级学生的Hana怯怯地抓紧了手提袋的提绳，她的面容稀松平常，龅牙与痘痘几乎毁掉了本可勉强称之为清秀的五官。球场上的卷发男孩熠熠生辉，连笑容都炽烈地像太阳，她定了定心神，大着胆子向Thyme的方向迎了上去。

当她递出袋子之后，球场上打球的其他男孩凑热闹似的走上前来，嘲讽出了声。

“那个丑女孩是谁？你的女朋友吗？”

嘲笑声一下便爆发在了男孩之中，Thyme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提袋，又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小女孩，冷漠地开口。

Thyme“你这副丑样，离我远点，烦死了。”

他顺手拍掉了Hana手里的手提袋，厌恶地走远了，与Thyme同行的F4其他三人追着他离开了球场，可其他男孩恶劣又不加掩饰的恶意嘲讽却尽数落在了年幼的Hana耳中，袋子里那些女孩费尽心力亲手烘焙的曲奇饼干碎裂了一地，她看着那些碎屑，觉得自己如同它们一样可笑又滑稽。

自此，噩梦便降临在她的整个少女时期，再也无法挥去。

Hana“那时候我很痛心，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征服你，我做了可以接近你的一切，等我长大以后，我努力改变自己的各方面。我改变自己，抹掉过去的一切，变成你喜欢的女人。”

Hana“到最后我很有信心，我会吸引到你，但自从你遇到了Silla，一切都变了！我恨她，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她是差错出现的根源，于是在有人以曝光我整容威胁我，让我伤害Silla后，在慌乱之后，我还是应下了。”

Hana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地簌簌落下。

Thyme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觉得Hana疯了，又有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涌上心头，他指着自己，大声地发问。

Thyme“我这么对你，你要讨厌我啊。”

Hana“我讨厌你啊！我怎么会不讨厌你！但你知道吗？从那天起我脑子里的画面挥之不去，是又爱又恨的感情，你懂吗？”

Hana“我想得到你的爱啊！”

Hana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声音碎裂的就像那盒裂开的曲奇饼干。Thyme抿起了唇，他眸光里染上了几分怜悯，就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低下头，敛眸不语。

Thyme“你不用做成这样，因为你永远都变不成Sill……我是说，我喜欢的模样。”

Hana笑着，眼泪却愈发汹涌了，她后退了几步，忽然将包里的玻璃水杯用力往地上砸去，原本在一旁静静听着的Silla意识到了她的想法，赶忙冲去，却仍然晚了一步，Hana拿起了一块大玻璃碎片，抵在自己的脸颊旁。

Hana“我可真是可悲，那这张脸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Silla“你不可悲Hana，你很善良，你仅仅因为我宴会上帮了你便反思自己，向我坦白了一切，你很好，真的。”

Silla走上前了一步，小心翼翼地道。她知道Hana本性不坏，只是一时选岔了路，更何况事情还没发生前Hana就主动告知了她，承认了自己整容换脸的过往。错的从来都是那个幕后黑手，而并非是她。

Thyme猛地看向她，他哑然又惊愕，见她情绪如此激动，他的愧疚感更深了，甚至还有些慌乱，担心她真的伤害自己。

Thyme“Hana，住手！”

Hana置若未闻，她拿着玻璃碎片，用力地向脸上划去，动作决绝。

Silla“不可以！Hana！”

Silla刚准备拉住Hana的手，牵制住她的动作，却被人一把向后推去，她一个晃神，只握住了Hana的手腕，却并未止住她的动作。等到她回过神时，便看见Thyme徒手生生握住了那块玻璃，手上血流如注，血液一滴滴下落，Hana也睁开了眼。

Thyme痛得有些呼吸急促，手上传来的痛意让他猛地顿悟，他柔下了声线，对着Hana轻轻地道了声“对不起”

Thyme“但不管怎样，你要爱的人是你自己，明白吗？”

Silla震惊，嘴巴张成了o型，Hana也止住了啜泣，愣愣地抬头，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第一天认识Thyme，过往资料里写着Thyme从不道歉，可现下的情景却与之大相径庭。

她忽然释怀了，望着天空默默流着泪。Thyme咬着牙从手掌中拔出了玻璃碎片，幸亏有Silla提前握住Hana手腕卸了一部分力，不然碎片会嵌得更深。

Silla走上前，轻轻拥住了Hana，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Silla“你很勇敢，Hana，你也很漂亮优秀，不需要以任何人的爱去证明自己，犯错的是别人，你不应该如此痛苦。”

太阳悄然西落，黄昏在不知不觉间降临天际，暖黄的余晖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过去的芜杂通通结束了，就像打碎了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