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烂摊子

眼见伯爵府的事就这么被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了，小秦氏的心里别说多怄气了。

没过几日，又到了顾家四房五房来中公要月钱的日子。按着规矩，如今老夫人小秦氏尚在，他们这做叔叔伯伯的自是得找小秦氏要钱。

可如今的小秦氏早不是当初那风光无限的侯夫人了，哪里肯出这个钱。于是，四房五房的人上门来闹了好几回，小秦氏生生被气病了。

婆母生病，两个儿媳自当侍候在身侧。偏小秦氏又叫来了蓉姐儿，是诚心要给明兰找不痛快。

顾家大嫂是个柔弱性子，但因丈夫的事，心里对这婆母也是诸多不满。她如今又是名正言顺的侯夫人，说话都硬气了许多。

见小秦氏搂着蓉姐儿说长道短的，她竟也直言不讳，“母亲，可莫怪我没提醒你，蓉姐儿的娘一日不回来，她便一日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生子。好歹你们也是大家里出来的，该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小秦氏自己的儿子还没说亲呢，要是传出她对一个外生子疼得跟个嫡出似的，难免要叫人家觉得，她娶媳妇就是为了生孩子的。

这话说得不痛不痒，但实在是杀人诛心了。

如此，小秦氏搂着蓉姐儿的手就松了几分。

“蓉姐儿，到伯母这儿来。往后啊，谁亲谁生，你可要分清楚了。虽然都是姓顾的，但到底你是顾廷烨的顾，可你祖母宠得却是顾廷炜的顾。你还小，莫让人当了靶子使”。

蓉姐儿没有说话，乖巧的靠在大伯母身边。

明兰打帘走了进来，脸上也是没多亲厚的表情。她身后跟着几个婢女，瞧着各个都是能干的。

“母亲，我与嫂嫂操持各自侯府，事务众多，实在是忙不过来，便请了几个婢子照顾你。至于四叔五叔那边，我也打点过了，让他们等你病好了再过来。毕竟从前族里的亲戚都靠你拉拢着，我与嫂嫂却是不想继续拉拢。想着这样一来，或许对三弟不够公平。我家侯爷与大哥就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各自继承的财产部分全都给了三弟，用作日后打点。这些我们也都跟四叔五叔说过了，他们都应下了。母亲，你好好养病吧，我与嫂嫂就先走了”，明兰这一番话连气都不带喘的，又叫小秦氏的算盘落了空。

看着这满屋子的婢女，她是没病都要被气出许多病来，一脸烦躁的挥斥了她们。

晚饭时候，她身边的姑姑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些风言风语，跑来说与小秦氏听，“大娘子，盛家姑娘如今可属辅国公夫人最为风光能干。二少夫人出嫁时，不少铺子田产都是辅国公夫人出的。但我今日却听人说，辅国公夫人的小娘当年死的似乎有些蹊跷啊”。

小秦氏放下筷子，“这有何蹊跷，大家都清清楚楚。林氏假借蓉姐儿的手想害死王若弗，可谁知那糕点却不小心被明兰给吃了。盛家一怒之下，才惩治了她”。

姑姑接着说，“您仔细想想，世家大族里，糕点都是有规格的。更何况二少夫人自幼养在盛老夫人膝下，一应吃穿用度比之嫡女都不差分毫。纵使糕点再相似，但自家主子该配用什么规格的糕点，下人总不会搞错的。怎么就那么巧，下人将端给主母的糕点，端去给了一个庶女。或许因老夫人的缘故，底下人趋炎附势，但您想啊，盛家可是出了名的重连面规矩，当日那么大的场面，谁会搞错，叫人看出来了，岂不笑话？”。

小秦氏心里起了怀疑，但始终觉得这个说法太过牵强，便叫自己信得过的下人去查这件事。

可毕竟已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要查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