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和魏无羡如两尊大佛,被小刘一路相送,直到专车驶出去老远了,小刘还站在原地对着看不见的车尾灯来了个十八相送。
本还打算再看几套房子的魏无羡,没想到这么快搞定买房的事情,这会儿多出来的时间,想顺路去IPAM帮蓝湛选几件衣服。
“衣服我都有,不用再买了,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家,喝姜茶后好好睡一觉。”他真恨不得手里边有绳子,将人好好捆起来。都发烧了,还不安分一点。
人在后排坐着,两只手被蓝湛单手抓着,生怕前头司机看出点什么,他只能委屈屈地说:“不烧了。”
魏无羡一委屈,瑞凤眼就会潮湿红润,让看到的人只觉得自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在欺负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你自己还是学医出生的,就不能好好照顾下自己吗?”蓝湛硬着心肠,强迫自己不去对视那双红通通的眼睛。
“哦。”这一声软软的应答,差点让蓝湛一个没忍住。
魏无羡像是汪潺潺的泉,眼睛是泉眼,就连声音也是汨汨的,直往蓝湛的软肋流。
“小伙子啊,你可要听你哥哥的话呀,感冒发烧可不要不当回事啊。你们小年轻,就是不把生病当回事,等真的生了大毛病了,要吃苦头的!”听了一耳朵的司机大叔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回头劝了一嘴。
年上的人被错认成了年下,魏无羡耳垂发烫。直怪司机大叔眼神不好使,却也不想想自己带着大大的绒线帽,露出的脸比巴掌还小,看着像是个还没毕业的乖乖大学生模样。
抬头看到蓝湛一脸憋笑,赌气地在他手心里掐了一下。
蓝湛眉心骤然拧成一个川,看起来很痛的样子。
魏无羡又一下子慌了,忙捧起他的手细细查看。大一号的手掌心血色红润,大拇指虎口处有常年练习留下的薄茧,除此之外,连一点点指甲印都没有。
轻颤的睫羽倏地一抬,蓝湛正很努力压着嘴角看他。魏无羡深吸一口气,想给他来一个河西狮吼,蓝湛悄悄朝司机大叔方位指了指,一口气没撒出去。鼓着腮帮子的魏无羡,像是只小河豚,转头看着窗外,任凭蓝湛怎么在他的手心手背画着圆圈,他自岿然不动。
在前头专心开车的司机大叔,哪里知道后头正在闹别扭的小两口,两人下了车,他还热心肠地从车窗里探了个大脑门出来,“小伙子,听你哥哥话啊,上去好好吃药睡觉。”
魏无羡脚底一个踉跄,等司机大叔开远了,憋了许久他才愤愤喊了一声,“我才是他哥!”
“真是个小傻瓜,别人巴不得显小呢。”
兔子急了眼,“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气急了的兔子,做起事来不管不顾的,蹬蹬迈开长腿想将蓝湛甩开,可尾椎那里立刻给他来了点颜色,一扯牵动全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你生气归生气,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实在气不过,你就打我两拳。”蓝湛握着他的手,对着自己胸口来了两下。
“你干嘛呀!”他现在是真的疼,打在那人身上,疼的不还是自己么?本来就身上疼,打了人,可不就变成身上心上一起疼了。
见他抽回手,蓝湛挨近了借坡下驴,“不打了?那就说明不生气了。”
“蓝忘机,哪里有你这样的!”他都有点怀念以前的蓝湛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抱你上去吧。”
“不要!”
魏无羡坚持最后的倔强,硬是自己把着老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每走一步,就要回头看一眼,始作俑者啥也不敢说,只能间隔一格台阶,像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护着。
一楼的大爷出来遛弯,看到魏无羡,熟稔地同他打招呼,“小伙子,你们兄弟两个现在住一块了?挺好呀,你和你哥哥感情不错呀。”
蓝湛顺嘴一接,“是啊,爷爷。”
大眼一瞪,无声抗议:是什么是!转而望向大爷,用比平时大一倍的声音,一字一句说:“爷爷,我才是哥哥!”
“晓得晓得,你喜欢哥哥,兄弟俩感情这么好,难得额,难得额。”
魏无羡在这个问题上难得较真,和耳背的大爷,一个站在楼梯上,一个站在楼梯下,纠正了五分钟,以魏无羡的“缺氧”而终结。
“你应该多点锻炼,回头我就在新家里买跑步机,每天跑一个小时,保管你下次和爷爷再比肺活量,一定能赢。”
魏无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