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是人间烟火

那年冬天烟火灿烂，想送你一整个明媚春天。

　　高三的第一个学期很快结束，考完期末考后便正式进入了寒假，这天，郁欢歌听说广庆博园那边有个烟火节，于是打算去凑个热闹。

　　可是慕焓这几日都忙着帮他爸处理公司的事，她也不好打扰，而吴钦清则是幸福地和她的爸爸妈妈一家人去旅游了。

　　显然她的两个好友都不能陪她去。

　　一时间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陪她去看烟火，郁欢歌不禁有些犯愁，她只好一脸惆怅地翻着微信好友列表寻找着人选。

　　当划到江燃时她顿了一下，随即猛地摇了摇脑袋，不行，她是有多想不开啊，居然考虑这家伙，回头被放鸽子了都只能认栽。

　　众所周知，谁和江燃约好去玩都容易被放鸽子，因为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不是睡过头或者被别人拐着玩别的去了，就是忘记掉了自己和别人约好了。

　　一想到以往的惨痛教训，郁欢歌当即利落地pass掉了江燃，继续往下翻。

　　正继续翻着就翻到了程烮，她不受控制地居然还认真考虑了一下，随即又怒其不争地摁灭了手机屏，算了，不找了自己去吧。

　　因为程烮前不久才和自己表过白，然后自己还拒绝了，这要再不知羞耻地约人家出去，那也不太好。

　　况且自那次被他表白以后，她一在路上遇到或者班级里看到程烮，就莫名心慌老想躲，虽然人家也没缠她，还比起之前多了些方寸。

　　可是她这个被追求的人反而不自在了，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学没多久的那种感觉，可是不是因为畏惧，而是一种源于内心的怪异的拉扯之感。

　　有点期待又老想退缩。

　　最后，郁欢歌收拾了一番穿上了黑色亮面的长款羽绒服便出门了。

　　郁欢歌到广庆博园这边时，小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因为冬日天气寒冷，大家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郁欢歌也不例外。

　　少女穿着暖和厚实的羽绒服，脖子上系着一条奶白色的毛茸茸的小巧精致的围巾，手上戴着手套，脚上套着米白色雪地靴，可谓是穿戴齐全。

　　一张俏丽精致的小脸上皮肤白皙，双眸灵动清亮，勾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媚韵，映衬的少女姿容娇俏绝美。

　　女孩站在人群中，和旁人一样满眼期盼地看向黑沉暗雅的天空，他们共同期待着这场绚丽璀璨的烟花绽放在这深沉的夜空中。

　　将稀疏的星辰炸开，将沉寂的暗夜点亮。

　　装满他们的眼睛，也装满他们的心。

　　远处，程烮语气慵懒地和他的好哥们扯了个借口准备离开，他本就是被他们拉着来的，也没多大兴趣，待了一会便找了个事由要离开。

　　见他来到了地方依然兴致缺缺，哥们也不再强留，和他道了个别就冲他摆摆手应允他离去。

　　程烮背过身冲他们挥挥手便抬脚走了，快要走到出口时他随意扫了眼，便看到了立在人群中等待烟花燃放的郁欢歌。

　　他淡漠的眉眼瞬间就亮了亮，还顺带着微微扬了扬唇角，于是他当即调换了方向朝女孩的方向走去。

　　待他就要走近时，烟花燃放的倒计时也刚好到了最后一秒，天空中顷刻间便绽放开了流光溢彩的烟火。

　　五彩缤纷的火星子在夜空中窜开，四下散开留下了明丽的花束，光影熠熠装点着人们浅褐色的瞳孔，看向漫天绚丽时，每个人的眼里都盛满了光。

　　郁欢歌眼里含着潋滟，俏脸上也漾开了明晃晃又皎洁的笑意，看烟花的女孩眼里星光流窜，一个猝不及防，就窜到了男孩的心里。

　　程烮不经意间也跟随着女孩自然流露地笑了起来，笑得温朗明和，不像平时那般或疏懒或张狂，而是溢满温柔与认真。

　　在她面前，他渐渐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不屑万物的小痞子，而是收敛起了锋芒，回归到了原本的样子，做回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大男孩。

　　一个所有的纯粹与柔和都只属于她的再简单不过的大男孩。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温暖烟火他们就这样不约而同地一起看了。

　　待烟花散尽，繁华慢慢陨落，郁欢歌意犹未尽地回过头，就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旁的程烮，眼里噙着似有若无的笑。

　　男孩就这样和她巧妙地视线交汇着，空气静默了下来，大概过了很久又或者才短短几秒。

　　程烮率先开了口，语气漫不经心，“这么巧啊，郁怂怂，你也来看烟花？”

　　面对他的明知故问郁欢歌讷讷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有些不自在地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她的这一小动作被程烮尽收眼底。

　　因为之前的那封情书两人的关系直到现在都还有一些微妙，郁欢歌是莫名其妙地一时不知如何相处，程烮则是不敢惊扰地小心翼翼保持着距离。

　　须臾之后，程烮思忖了片刻还是先开了口打破这份尴尬，他语调慵懒地说，“别介呀，买卖不成仁义在，这么狠心，‘父子’情分都不顾了。

　　放心，我不会因为你拒绝了我就报复你欺负你，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你不喜欢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做。”

　　你不喜欢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做。

　　他这样外放的性子居然会为了她而往回收，男孩清哑的声音像是一滴甘醇的清泉，一下子滴落在了郁欢歌这么多年一直平静无波的心湖上，激起一阵涟漪。

　　她见他都如此坦荡于是也不再扭捏，冲着他温和笑笑，“行，那咱就和之前一样，没想到你这人熟起来还蛮好相处的嘛，也不像之前那么剑拔弩张。”

　　程烮闻言略一垂眸，随即笑开，又恢复了往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女孩的赞美，语音微扬透着几分自得，“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