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生活三十四

苏老娘一旁拍着她柔弱的背脊，看着两个尚且不知事的孩子满心叹息。“日后你们仨就得相依为命了，可得好好的，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秋娘未语先泣，“娘～”

苏老娘抱着自己的女儿，“乖啊，不哭，咱们还有孩子呢！”

苏老娘一边憋回了眼泪，一边安慰着说着不哭。没了外面遮风避雨的依靠，秋娘自不能再随性。即便有些不舒服，还得撑着照应门面，到了月底还得合算各处盈利开销。

直把接下来几日都忙了过去，她这才撑不住躺了几日。

像李氏少不得过来看望，苏老娘亲自接送了她。“唉，秋娘到底年轻，不经事。别看平常撑着这么大摊子没一点退缩的，但性子还是跟个姑娘似的。也是咱们桂花巷的邻里都还不错，也劳烦你们记着她，还特意过来看望。”

“大娘这说的什么话，于情于理我都是该来的。说句不该我说的，哥儿姐儿还小，大娘只管抱到她身边，孩子哭了闹了，这做娘的还能狠得下心？”

“不是什么大问题，那钱大夫只教好好休息两天，心情放宽了，什么药都不用吃。”就是这个心情，哪是说好便能好的？苏老娘年轻时候也有过这么一遭，更心疼女儿了。

送走了来看望的几家走动的近的，苏老娘转身当真抱了两个孩子过去。“你瞧瞧，两孩子几天不见，都快忘了他们娘什么样的了。”

秋娘歪靠在床头，气色倒是正常，只是无精打采的很。见着两个孩子过来也不过眼珠转了转。苏老娘把孩子一丢，坐旁边做自个儿的事去了。

一岁多的孩子精力旺的很，乖觉了没一会儿，自说自话的就要滚来爬去的。起先秋娘不过偶尔扶一把，但孩子们是不会看脸色的，知道面前是自己的娘，那还不是撒泼了玩？秋娘被折腾的很快没了伤春悲秋的情绪。

只不过看着比以前闹腾的孩子们，叹息的骂了一句，“都是他爹惯的，现在他一走，把两个祖宗就扔给我了！”

说着眼圈便有些红的趋势了，薇姐儿含着手指头，似是好玩，奶香的小手往她脸上抹了抹。嘴里呀呀呀呀说着什么。

苏老娘看着都有些忍不住了，“咱们薇姐儿多懂事！瞧这孩子，这么大点，还知道安慰你呢！你还不如个孩子？”

被老娘这么一骂，她也醒了，“我知道，只是身子乏的很，躺两日就好了。”

亲闺女自然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躺着是舒服了，想没想过外面？你个主家不出面，指望我一个老婆子，外面谁会听？底下人怎么想？”

“我知道了，娘放心吧。”

“你明白就好，如今你是我们大家的主心骨了。想想我那时候，你那么点儿大，那时候家里什么情况？我们都撑过来了。再瞧瞧如今！自己当家做主，有孩子有积蓄的，不跟戏台子上唱的一样？”

秋娘也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一时难以接受罢了。何况她已非昨日，这两年自己出面管事，到底历练出来了。外面见识的多了，见了风雨，坚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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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信上并没有写自己后续的打算，毕竟他不是与人争，而是和天斗。便是侥幸得了一线生机，有没有别的忌讳尚不可知，自是不会平白给她们增添负担。

只不过是他病危下的绝笔罢了，信中也言明，并非全无希望，只是渺茫。但他会为了孩子们争取一试，叫她们不要记挂他，过好自己的日子。照顾好两个孩子等等。

事实也的确如贾珠所猜，因为府中的各种情况，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本人。又有贾母牵头，几个长辈不曾露面，加之他算英年早逝，自然不算多么隆重。贾母做主简化流程，只停谯铁槛寺时多些供奉即可。

王夫人和李纨此时都无心于此，元春属出嫁女，何况王府虽只有三个女人争斗，但其中很是微妙，她并不得空也无立场追究。

于是贾珠这第一步便算走了出来，再次真正醒来已经是五日后了，虽然留了条命，但真真切切闭了一回眼，如今的状态便是刚捡了一条命的真实状态。莫说提笔写字，一日中昏昏沉沉居多，连药都得顺儿帮着喂。

照顾他的张道士来倒是掉了一圈书袋，大意便是世上已无他这个人了，虽然避了劫难，没了死气，但同样生气也没了。世间生气有限，尤其无主的更稀少。铁槛寺作为贾氏宗族停灵之处多年，且他老道又是曾得皇室供奉的，贾家祖上也有开国之功等。后院灵气足，生气旺，这才能借他二分生机。至于日后尚是未知。

“多谢太幻仙人。那我何日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