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生活十八

自与李家知会了一声，秋娘没再追问，直到腊月十八那天，外面还飘着雪，秋娘不能再爱美了。好在陪考时她收拾了两件做通房时因得赏的秋香色的厚袄，如今要顶立门面，自是稳重些好。她将银票两处放了，又叫云湖数了二十两碎银。断脚李驾着马车，宋四海坐在外头，李慧云与她坐在车内。

“昨儿听说原东家家里闹了嫌隙，正要分家呢！知晓我们在打听这个，便主动上来了，要价不高。毕竟这时候能一次拿出这么多银子的不多。”李慧云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不由感叹不已。“好端端的闹出这等事来，这么好的家业啊！”

秋娘好歹大院里长大，对于这些倒是理解。“快到年下了，想来这处是家中除了祖宅最贵重的产业，若是不趁这几日处理好。翻过了年，一切都有变数。所以即便亏了点，但亏损每家平摊并不多，相反望着每家可观不一样进账又是另一种感觉。有了这笔钱不仅这个年过得踏实，明年化了冻，便是想做什么小生意也是方便的。”

李慧云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们只想到兄弟不睦，赶在这个时候岂不是闹得年都过不好？”

“树大分枝，人多了总有摩擦。何况各家打算不一样。对了，姐姐可知他们家这次分家谁牵的头？”

李慧云不知她何意，不过出于信任还是说了。“只听说老两口偏心老三，这个老三也是，听了媳妇的话便要开这个店。你说老大老二能同意？是这家老二找了我们，说要卖，四海问过了，没什么问题。手续都是全的，老大也同意，今儿二人都在。”

“姐夫做事我是放心的，姐姐可听说老二一家人品如何？”

“就是一向名声很好，这次也不知道怎么闹这么大！老二是个能干的，家里产业大半是他挣的，老大虽不如老二灵活，也是个稳重的。以前一直是老大守店，老二跑商就是跟张秀才他爹后面一块的。也是前几年成了亲，有了孩子后，才和张福一样收手的。谁想开了个酒楼偏遇上了个福源楼，没开下去嘛！”

这些秋娘也从家里几个老仆嘴里知道了，听说这赵家老二闯南闯北，刚开的这个食堂味道还不错，只不过后来怎么倒了，大家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品种不够？品质跟不上？

“那他们可有说后面怎么弄？”

“怎么？妹妹想跟他们一起？赵老二估计不像年轻时候敢闯了，而且家产一分四份，还要养孩子，估计他肯定做些小买卖吧！”

外面宋四海肯定听见了，扬声对着里面说道，“赵老二他媳妇原先不就是绣娘？指不定卖些这个。”

秋娘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了些意动，若是如此赵老二肯定有路子。有手艺有路子，如今差的不就是资金还有重新开始的勇气？这不就是她的机会？

尤其在旧店见到他们兄弟二人时，秋娘更多了一份信心。赵老二眉间依旧有些锋利和锐光。只不过脸上的沧桑还有眼中时不时带过的疲惫和犹豫告诉秋娘，他是个有想法有野心的，但正如李慧云所说，不是二十岁的时候了，有了家庭，又经历了挫败，没有勇气了。他们这个小家也经不起风雨了。

秋娘按下心里的想法，由宋四海出面与他们确定细节，价钱。赵家的确着急，不过赵老二依旧沉稳，看着便是个合格的生意人。好在秋娘并不一味压价，来时便说了，差不多就行了。于是最终以八百四十两买下了这个品香楼，八百二十两是原价，另二十两是补贴给他们的。毕竟一会儿过契还得去衙门，赵家得出大头，何况这大冬天跑一趟也不容易。大钱都花了，想让自己少些事，小钱便不能省。

兄弟两也不嫌冷了，又定了与宋四海一道去衙门过契。赵家出了二十四两，秋娘又出了八两。如此有了地契屋契，还有衙门公章，她才放了心。

………………………………………………………

办完了事秋娘便带着他们回来秋月居，概因她还有事协商。早先嘱咐了顾婆子，备了热汤热菜，又叫云湖去带了昌哥儿，苓姐儿还有景哥儿。这会儿二进修的待客花厅还有旁边的暖厅就有用处了。不是他们平时吃饭的摆设了，正儿八经坐了一席，这也是没办法的，原本以她们家情况应该分席才能体现底蕴的，好在断脚吴也坐在席上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