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传一百五十八

光是这样想想皇后都能想象未来的艰辛。她不能催着皇上立储，尤其有忠义亲王的例子便是立储也没用。那该怎么办呢？她现在才明白不怕皇上内宠多，但怕皇上内宠少了。遍地都是宠妃其实才能体现宠妃的普通还有皇后的尊贵。但如今……皇后便是为着自己也不会叫贵妃几乎独宠的事情泄露出去，除了体现她这个皇后的无能，惹来对贵妃不痛不痒几句指点，还给贵妃树了大旗，得不偿失。

入冬后提议选秀一事的折子突然翻了倍，皆是石沉大海。后宫皇后也在提议，本就该是选秀的时候，何况后宫的妃嫔都是老面孔，也该添些新人了。

水沥：“如今国库尚不算富裕，先帝兢兢业业积攒下来的家业，只是用于选秀朕于心实在愧疚。民间有些地方尚且贫苦，工部修桥铺路都尚且艰难。再者边境也时常有小族侵犯，兵部也一向缺医少粮。还有各处……盛世之下背地里不知多少待规整之事，朕岂能以一己之私而叫万民受苦？”

皇后无言以对，甚至跪地认错，“是臣妾短视了，皇上深谋远虑，所谋深远。臣妾作为一国之后自该为皇上分忧，只臣妾无能，不知能为皇上做些什么。”

水沥见她面带愧色，出自真心，递了手亲自扶着她起身，说了好些软和话。“皇后有此心便极好，皇后管理后宫也是辛苦，这朝堂之事不懂也是正常，皇后只需管理好后宫，让朕无后顾之忧即可。”

皇后点头，联想皇上登基以来的动作，自是不敢插手朝堂。“是。”

可这也是她底气不足的又一点，作为皇后除了必要的安抚召见，她很少额外召见命妇来巩固自己的威严，形成自己的势力，往往是紫宸殿来传话了她才照做。虽然如此赢得了皇上的尊重，便是皇上待贵妃如何一心一意，都不曾折过她的脸面，对嫡子也是处处看重，不叫人越过去。可是这不是握在自己手上的皇后总是不安，若是哪一日惹了皇上不满他岂不是会全部收走？

所以皇后才会传信回去，请家族大力支持选秀，人多了才有她的机会。可惜皇上并未同意，且理由十分正当，便是开年到了朝堂上只怕那些大臣也无法继续劝说了。

可是水沥却对现在的皇后十分满意，行事妥当，公正慈和，且无越轨之迹。皇后不同普通妃子，需在他不便出面时安抚或敲打进宫的命妇，以此将他的态度完整传达到官员耳里。可同时他也提防着皇后的势力做大，或者私心过重。对后宫处事不正，甚至将来与自己对立，徒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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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宫对比宫女们的担忧，贾莹很是泰然，皇上的性子她知道，何况经历了那几日，皇上最讨厌不得不做了。尤其出卖自己，枉顾自己意愿宠幸嫔妃只为她们给家里传达一个好意。越是逼着他做什么他越是不想做。更何况他刚刚应允了自己，即便变心也得等她色衰爱弛吧！哪会朝令夕改，为着他的面子也不可能啊！

翠柳生怕她们的担忧影响了娘娘的心情连忙哄开了她们，又轻声劝慰，未料娘娘脸上毫无郁色。

贾莹：“该送的送去了吗？”

翠柳：“王公公已经回来了，只是外面雪大，污了衣裳，回去收拾一番再来见娘娘。”

贾莹：“各处年礼照旧就是，再额外送两匹暖缎并些炭火瓜果给元女史吧。”

翠柳：“哎～待晚间雪小了，奴婢叫人送去。”

贾莹：“还有婉常在那里，她倒也是老实，从不求本宫什么，这些东西便不要缺了人家，省的本宫没面子。”

翠柳：“是，娘娘放心吧。黄全是娘娘一手提拔的，对娘娘的事情那是最上心的。婉常在那里自不会有人苛占的。”

只不过常在的份例也不算多好罢了，勉勉强强省吃俭用差不多。如今多了补贴才能自在些。

贾莹：“去如意馆拿些画稿宣纸送过去。这些她自己是不好多要的。”

翠柳：“娘娘心善细腻，这些奴婢倒是没想到。”

贾莹：“你们也管着底下这一大摊子事，哪能事事精细。对了，明年开春估计要选几个新人备用了，如今便得相看着，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翠柳：“管嬷嬷亲自盯着了，她说冬日无事便该先把来年预备了，娘娘如今还没确定，等确定了便来不及了。”

贾莹：“管嬷嬷也是辛苦，今年不管如何底下多赏些，你们也是。还有珪儿身边的按双份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