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一百二十六

贾莹：“所以便这么错过了，好可惜。”

太后笑她还小，“若非如此，说不准此时做主的也未必是我们母子。便是哀家当年肯低头，年华也终有逝去那一日，何况后宫向来是个百花齐放的地方，先帝念旧情，皇儿又争气，哀家很快便做了贵妃。这运道就是沙子，你越握反而握不住。焉知当年不是最好的选择？”

贾莹由此及彼，想到了自己，难免有些不安。水沥的手里滑进一个小手，紧紧握着自己不放，孕期这么长时间他早便知道了一个道理，孕妇的情绪变化无常，得哄着。

水沥一边宽慰大的，“母后如今再无人阻拦，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生活。”

太后点了点头，今日这么一说开她反而不愿意待在这枯燥的深宫了，“这半辈子都困在宫墙深院了，哀家想着明年开了春出宫走走，也不知能不能。”

便是不能水沥也会想些法子的，“母后若是觉得宫里无聊了，不妨去园子里住上几日，散散心。宫外规矩也松乏些。”

只不过水沥也有别的担心，安全是一方面，二则也担心牛太后离家近了，万一谁鼓动了她，他岂不是为难？

水沥暂且把这些担忧放一放，一边拇指摩挲着手心中的手背，以自己的温度打消贾莹现在的担忧。

贾莹听他们母子谈话已是清醒了，又见他如此亲昵关切的关注自己，心微微回落。这才注意自己不知何时和他双手紧握了，这毕竟实在慈宁宫，她还略微有些不自在，稍稍挣扎了一下。

水沥：“母后，时辰也不早了，儿臣送贵妃回去后紫宸殿还有事。”

太后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去。儿子贴心、日子舒心的。

出了慈宁宫，贾莹便跟着水沥坐进了明黄色暖轿，水沥一手托着她的腰腹，大手习惯性的在她肚子绕圈。贾莹也乖乖在他身前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窝着。

水沥知晓她是被太后所言感染了，但他却不知说什么能化解她的感触。或者在他认识中，一两句空话也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水沥只能干巴巴的说道：“莫要多想。”

贾莹抬头，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他的倒影，水沥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贾莹反倒明白了，反劝他倒，“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

水沥爱惜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嗯。先帝登基时已经不年轻了，那时朕也半大了，若是母后不退反进，莫说当时皇后便是先帝也未见得多乐意。”

水沥到底把其中蹊跷告诉了她，虽然只寥寥一句，贾莹也明白了，顿时没了旁的心思，反而心疼的抚着他的脸颊，生怕他不开心。水沥握着她的指尖，细密的吻湿漉漉的落在馥香柔软的指腹上。

水沥往日幽深的眸子里，她的影子清澈见底。他感受着掌下的温暖和跳动突然来了一句话，“我们的孩子自幼便要好好教，日后定然是不一样的。”

贾莹晕乎乎的也不知道他的不一样指什么，是了不起还是与他父皇的遭遇不一样？但反正她点头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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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沥送她回了关雎宫，还看着底下人打了热水给她洗了手和脸，又打了热水她惬意的泡着脚，想到了什么，连忙叫翠柳去拿了什么过来。

贾莹：“皇上也一块过来泡泡，这天寒地冻的定然也是冷着了。太医说了这脚上很多穴位，反正多泡泡定是好的。”

恰好翠柳也拿了东西过来，原是一双黑底靛青色鞋面的靴子。水沥拿到手上比了比，心中便有了数。

水沥：“何时做的？”

不待她回，他自顾自的说：“你现在身子重，这些针线活少动，还有太后那边，雪天雨天阴天还是不要去了。寻常出门多带些人。”

贾莹心里白了他一眼，嘴上说的好听，真心疼她怎么还和孩子抢东西？给她做了靴子，明明那声音柔的都要滴水了，偏先跟自己唠叨一大堆！

她不快的抱着肚子便要转身不搭理他，水沥眼明心快的环着她的肩膀，将人带进了怀里，一个浅浅的吻落在她额前。“好了，生气了？朕也是担心你罢了。”

不讲理才是女人的本性，怎么可能生气？她又不是听不出好赖话。更不可能生气，尤其他都哄了自己了。不过她还是故意挑理，“臣妾现在也就做衣裳做靴子的用了！”

阴阳怪气的水沥了然，这是点他呢！难道她不给做靴子他就没关心过她？或者他缺的是做靴子的人吗？连那份心意他都不缺！不过他还是故意逗她，顺着她的话夸张至极的说道，“可不是？贵妃娘娘亲手做的靴子可是比旁的都暖和不少呢！只一双不够呀！”

贾莹娇嗔的捶了捶他，“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