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一百零七

皇后话里的深沉叫春桃不敢多言，只讷讷的应了。皇后把熙妃的绿头牌挂上了，后宫那个不拍手称快？只不过水沥到关雎宫有半数都不是翻牌子，而是自己过去的。先不说他有言在先，便是她最近身体不佳他也放心不下。至于召幸后妃，这大夏天的他还真不喜欢那种黏腻腻的运动。一个夏天一个冬天，除了必要，那也只有他喜欢才会选择。

水沥不说每日，反正两三日总是要去给太后请安的，太后只是不爱管事，不是真瞎了聋了，可是皇帝无心跟她说这些。天家母子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皇帝像极了先帝，很小便离了她由先帝选的太傅教导，生怕皇帝受了她的影响。牛太后能笑到最后，理智和清醒是极重要的。她不会刻意消磨母子情分，何况皇帝都快到了而立的年纪了，不是个小孩子，哪里需要她指手画脚？

消息就是传到慈宁宫，太后也不过当作没听见，良久才说了句，“皇后辛苦了，哀家记得有一套点翠牡丹的头面，是哀家做了太后时皇帝送来的，翠萍你送去凤藻宫给皇后。心萍，哀家记得有一套红玛瑙玫瑰鎏金的头面，还是哀家生了皇帝时先帝赏的。你送去给熙妃，她身体不适，伺候皇帝也是辛苦，去库房里挑些好的药材代哀家去瞧一瞧。”

二人分别带着牛太后的赏赐以及关怀，和其中深意去了凤藻宫和关雎宫。皇后和贾莹都谢了恩，她们也都知道太后的意思，甚至太后也没打算瞒着其他人。一打听就能知道太后赏了什么东西。

不提皇后是感激太后一如既往维护她的正宫地位还是不甘太后没有出面帮着她提醒皇上、处罚熙妃。

贾莹得到心萍姑姑送来的东西是一眼就明白了。送皇后牡丹是提醒后宫众人不能忘记皇后的身份，需得尊敬她。而赐给自己的头面又是红色，又是生了水沥那年新帝所赏，寓意又极不同，也同样代表太后对自己的支持。偏又赏了药坐实了她抱病之事，既是为了给皇后一个台阶，也是有意叫自己避让一番。

贾莹一点儿不生气，相反很是感激，她没有那种别人一定要对自己好的想法。别人只要不针对自己便是应该，在此基础上释放的善意或多或少都是该感恩的。牛太后跟她又没有什么交集，甚至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宠妃，本该对立的关系，她还能将自己当作晚辈维护，贾莹哪怕为了这个善意也不得不听她的。

贾莹：“臣妾知道了，请嬷嬷转告太后娘娘，待臣妾养好身体再去向她请安。”

心萍笑了，她就知道熙妃啊，一向很聪明。“那便是了。太后娘娘心里还是偏着您的，只是皇后到底是皇后，还有一双嫡出的子女，为着皇上，为着国本，太后娘娘才不好偏向您呐。瞧太后娘娘令奴婢带来的补品，都是上好的，太后娘娘也盼着您能早日有喜，这才是上佳。”

贾莹正是因为看了，知道了，所以才愿意为这份善意退让。她其实也知道这段时间任性了些，她本性不是这样的，这是这段时刻放纵了些，无论是和水沥之间的感情还是和自己的情绪，这才不去给皇后请安了。她其实也知道这前朝肯定或多或少会有人上谏，水沥也好，家里也好，肯定都有压力。

她本身便是个别人对她好，她便对别人好的人，水沥对她处处体贴，太后也和善，所以她爱屋及乌也好，回报善意也罢，很是愿意在太后面前做乖巧懂事的后辈哄其开心。

贾莹：“多谢姑姑。”

心萍：“奴婢和太后一样盼着您的孩子，想来皇上也是如此。”

贾莹笑了，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甜蜜，那眼中的神色叫她们常年在深宫的人瞧了便心生向往。心萍会心的笑了，“太后娘娘还在等奴婢，奴婢便先走了。”

贾莹没送银子，而是送了她一副符合她气质的玉镯，到了她们这个份上，是可以稍微收拾一下自己的。

翠萍心萍回去回了话，牛太后听了心里稍感安慰。“都是好孩子啊！”

牛太后又在皇帝过来请安时稍微提醒了一下，“熙妃最近身子不爽？”

水沥夹菜的带动作微不可见的顿了顿，“不是暑气炎热罢了。”

牛太后：“她身子也养好了，早些有个子嗣才是正理，皇帝可不能一味心疼。这女子最好的年华就这么几年，再往后便是想要都不能了。”

水沥放下了筷子，眼眸低垂，“朕知道了，不过子嗣一事也靠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