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五十

元春虽然对于国公府大小姐到宫中奴婢很难转变，不过她也确实没了选择了。这两年的压抑迫使她更加迫不及待出人头地，不光为自己更是为了家族，这便是她日夜听到的深入骨髓的声音。这与贾莹其实是有共通之处，不过本质却又截然不同的。

隆冬年前，元春的结果出来了，甄妃信守承诺封了个女史的名号给元春，还额外许她带一人入宫，看着架子好似不是个奴才。可当元春步入了深宫才知道，这皇宫本身除了主子就是奴才，她既然不是主子哪里能不当自己是个奴才？不过这点也是她吃了几年暗亏后才明白的。

再说宫里，外人都当甄妃荣宠无限，实则是苦是甜只有本人清楚。宫外家中有适龄姑娘的家族也都注意着宫里的形势，只知道皇后因谋害甄妃的皇嗣被禁足，后又爆出皇后种种劣性，谋害后妃皇嗣都是轻的，至此皇后不废而废。但后宫得意的却不是失去了孩子又被晋封贵妃的甄氏，而是牛皇贵妃。

一个后宫第一大，儿子又已经入了朝，眼看皇上格外重视培养，牛皇贵妃的尊荣近在眼前。不过她本人如今却是更加谨慎低调了，连宫权都给出去大半，交由甄贵妃。如此皇上倒是勉强满意了。牛皇贵妃到底跟着皇上多年，又有儿子一旁提点，很快便明白了皇上的喜恶，原先听闻家里母亲说什么娘家侄女的事她是再不敢提。皇上不喜功勋之家，就连儿子水沥也多是不喜。可是家族那边也不能全然不管。牛皇贵妃很是烦恼。

镇国公府得到宫里的传信沉默了半天，尤其镇国公夫人，为什么要送女儿进宫当皇妃生皇子，除了做皇子的外家他们自然也想将这个荣耀再度延续。镇国公府没有合适的姑娘，就连如今的镇国公也不过得了一等男爵爵位，只不过他也没有摘匾外界还作国公称呼罢了。

镇国公没有理会妻子的小心思，倒是想着另一事。皇上不喜功勋之家，可他们家也属于里面，虽然有牛皇贵妃的面子，但指不定日后会如何。这再度讨好水沥皇子是必须要行的，只是既不能叫他排斥还要与自家有些关系。他不免想起之前弟弟还有妻子都提过的弟媳的孙侄女。

牛大找了弟弟关心，正好得知他妻侄儿如今在户部，本该晋升的想是受了本家影响被耽搁了，不过贾瑕侄儿的妻兄倒是顺利到了五品吏部郎中了。而如今水沥也正在六部游走，也算收拢手下。牛大不免有了引荐的心思，施恩再加家中关系渊源，自然可做一个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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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秋，耽搁了一年多的任命终于下来了，贾瑕终是成功坐到了正五品户部郎中的位置。贾瑕难得喝得酩酊大醉，因为今日所拥有的一切皆是他自己打拼得来的，而当年看不起他的现在可是已经被他摔到身后去了，比如从五品员外郎。贾瑕醒来后立马写了信送去幽州，儿子扬眉吐气做父母的自然更高兴。贾攸夫妻二人在幽州过得跟土皇帝一样，虽然官职没有太大调动，不过从每年送来的礼物便知日子的潇洒了。

幽州以北全是雪原，但如人参雪莲可是不少。回回送来都是好几盒品相完美的，可见他们还是念着的。贾瑕心想王氏父母都过来了，自家父母年纪也大了，那等地方还是不适宜养老，不如回京团聚，正好莹儿日后也不知如何，还能一家子团聚一二。

贾攸石氏的回信很是实在，就是一大车一大车的东西，相比起来手上的信封是过度薄了。前半篇全是骄傲夸奖，后半篇便是提醒教育。

不过他们还是敢在十二年春回来了，正好赶上贾莹进宫选秀。谁都知道皇上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此次除了宗师还有已经出继的三皇子水浚，五皇子水洲，重点还是在水沥这个隐形太子身上。李杏儿自认已经把该说的都说过了，这一入宫门深似海，她私心请求佛祖不要让莹儿入选，可是看着外孙女如明珠耀眼璀璨的脸庞，窈窕潋滟的身姿，便知可能性不大。再者入了京她也听说了好些深宅大院里的事，自家洁身自好，可是不能要求别家孩子也都如此。便是这站着伺候长辈用膳一事就叫李杏儿无法接受。

当初李杏儿看着青竹媳妇青松媳妇用膳时竟自主站在一旁准备伺候她用膳，而什么姑子妹妹子女全坐在桌子上，李杏儿不能接受的让她们免了礼。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可两个儿媳妇却因此感动的要把她当亲娘！李杏儿震惊之余当然因为自家后辈担忧了。可是最好的办法只能是教会她们不管环境如何变，顺境还是逆境，日子却是自己过出来的，怎么想办法叫外界不觉得自己是个异类的情况下尽可能让自己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