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四十一

醒来就被告知她三十八岁高龄又有了身孕。说来她如今夫妻生活都不多了，而且出息的贾珠刚没了，不说出息不出息了，她没儿子了。本是死局没想到……简直是上天保佑，菩萨保佑……她那一瞬间想了许多，定要去给各个菩萨还愿，这一定是诸天神佛心疼她！可怜她！于是从这天起她开始念佛了！

王夫人从失子之痛中一下子就走了出来，可怜李纨，本不是她的责任，但婆婆怪她，娘家不要她，其他人多多少少也迁怒于她。好在……她大了贾珠两岁，家中一直不算十分富贵，她身体十分好。所以贾珠虽死，但她有了遗腹子，总算能保住自己了。原本王夫人便是为着以后也该好好对她的，可惜这时候王夫人竟然接近四十高龄又有了身孕。

什么李纨，就连贾珠她都忘了！不过贾政对于贾珠是真心可惜的！可惜他不管闲事。好在有贾母，不管贾母私心为何，但她老人家对自己的后代还是关心的。尤其珠儿……那么出息！那么孝顺！贾母心中对其也是愧疚的，年纪大了，心就软了。若不是家里长辈没出息，怎么逼得他小小一个孩子竟患了呕血之症！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全家最悲伤的竟然是贾母和元春！就是李纨也是为自己而悲伤。还不如贾琏，毕竟是同辈人，贾珠脾气又不差，两兄弟还真没多少龌龊。

前面说到，贾母原先想着有贾珠在，光耀门楣不过是时间问题，现在……元春也已经没得选了。从家里几番变故来看，元春看着更稳重了。

贾珠后事贾瑕一家是到了场的，这个本就不该拿乔，不过反而看了一肚子郁闷回去。

华兰：“今儿我看珠弟不过这才几日？除了他的妻子叫李纨的也就老太太脸上还带着点悲了。”

贾瑕没有多注意女眷，听到妻子这么说才晓得。

贾瑕：“那王夫人呢？”

华兰冷哼一声，实则有些为贾珠不平，“听说如今正安胎呢！可不是！这么大年纪好容易有了这一胎可不得上心！”上心到连自己大儿的百日除孝都顾不得了！虽然理智上是能理解的，这些内宅女子没个儿子傍身可不得便宜了庶子，王夫人如何肯下半辈子被那些她看不起的人压在身上？只不过华兰也没想到她竟连这等日子都不肯做做样子。

贾瑕：“对了，今儿我好似听说老太太给找了什么嬷嬷进府？”

说起华兰更是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喜，“哪里算是什么嬷嬷！之前为着选秀不是已经请了教引姑姑！不过皇上今年罢了选秀，这唯一有出息的又……也是可怜了元春妹妹了！花一样的年纪。”

贾瑕：“大选已停，莫不是再等三年？”

华兰：“再等三年岂不是误了花期？何况三年后宫里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

别人不知道，但贾瑕如今在吏部，青竹在户部，两家一月总得聚个一两次，自是知道如今宫里为什么皇上突然停了选秀。已是正历六年，皇上已基本肃清朝野内外，而皇宫里听闻最宠爱的乃是甄妃。

若不是牛贤妃发话不必担忧，只怕镇国公府以及如今依靠他们的贾瑕一家也得上前帮忙斗起来。不知怎的，去年秋甄妃惹怒了皇上，连带甄府也被发落北幽贫寒之地。这当然是她们妇人之言，倒是贾瑕王青竹他们因为恰好与已被贬的甄太人有些交际，自是提过内情不仅如此。很可能是皇上杀鸡儆猴罢了。

尤其紧接着，出了父孝刚当了没两年官的林如海又奉母孝，闲赋两年，刚出孝便得了皇上指派，前去江南肃清盐道。

正因为这些事情离贾家都不远，贾瑕才能联系上下推猜内情。这两年虽然贾敏在京城，但日子已早不如当年舒服了。当年贾敏嫁进门，林父身子好转不少，不管为着什么林母都对她十分友善，一进门就放了权，哪怕几年未有身孕也未说什么。但林父一去，荣国府又没了当家人，影响力骤降，贾敏又进门几年未有身孕，林母可不得有些不满了。刚出父孝便给林如海纳了妾，此事贾敏矮了一头，自是不好意思回去抱怨。

贾母又和林母一样寡居，日常不出门。王夫人管家，自是没那么好心提醒，帮忙。贾敏的日子很是不好过。林母身子败落，不过撑了两年也去了，可是去之前一再嘱咐林如海的便是林家子嗣问题。林如海一再应了，林母才瞑目。这一出孝，林如海又得了皇上亲眼，虽是远去江南，不过贾敏到底是开兴的。特地去了各处此行，带着贾母给的好些行礼回了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