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十六

王常贵：“大人的管家已提前来知会过了，只是这宅子，里面有个忌讳。不知大人可知晓？”

贾攸：“哦？细说来听听。”

王常贵：“大人一进来相比就能发现这处院子的不同之处了吧？这处宅子下官原先有些印象，那时下官只是县衙底下一小小举人，后来福郡王谋逆，皇上英明，连同当时的县令彭大人一举将其扼杀在开端，这处宅子也是那时便收在了县衙。一来是其价格过高，光是空落落的宅院就要三千两了，算是里面桌椅等县城里少有人能拿出这笔银子。便是有些富商，却又因这宅子的规制不敢僭越。”

贾攸原先听到皇上之名倒是有些许不安，不过听闻这宅子已挂入县衙倒是放心多了。不过心里对这县丞的识趣还是受用的。

贾攸：“这个无妨，本官不忌讳这些，至于郡王府，只需改改规制便不算僭越了。银钱一事更是不必担心，瑕儿，去取银子来。”

王常贵连忙阻止，“此事不急，下官不过将厉害说与大人，并无其他意思。”

贾攸：“哈哈，本官倒是觉得此地比起京城不遑多让啊！王大人，咱们日后也是同事不必如此客套。直呼攸之名讳即可。”

王常贵：“下官王常贵见过大人。”

这是贾瑕带着数好的银票过来了，“父亲。”

贾攸指着贾瑕和王常贵介绍，“这是我儿贾瑕，年十四，瑕儿，来见过王伯父。”

贾瑕早年也是跟着父亲念书的，只是父亲中了秀才后闭门读书，又恰逢孝期，关在家里和几个兄弟叔叔玩的多了，染了些散漫，耽误了两年学习，否则今年他便是也要随着贾政一道去江南试一试的。贾攸如今想来或许也是因此，儿子才会被人带坏了。毕竟这叔侄同考，叔叔但凡有不足总归被人耻笑的，便如当年的他和七叔贾代儒和隔房堂弟贾敬。当年他踩着叔叔和堂弟一跃化龙，如今史氏如何舍得自己宝贝儿子名声有瑕？

只是如今再想这些也是无用，他只盼着贾瑕到了此处能长进些。

贾瑕的样子还是很唬人的，长身玉立，浊世公子，很是恭敬一礼，很能赢得人家的好感。就是王常贵都不得不说，不说学识上他和青竹孰胜孰怠，这礼仪上，做派上倒是值得自家学一学。

王常贵：“不敢，不敢，贵公子真是风姿翩翩，咱们这小地方还没见过如此优秀的后生呢！任是我往常以自家为傲，可是这礼节上却是不如啊！”

贾攸：“哦？不知王兄的公子今年多大？”

王常贵：“吾之长子倒是虚长一岁，今岁刚考了秀才。”

贾攸一喜：“还是王兄调教有方啊！犬子幼时也胜读书，只是因吾之故耽搁了两年，原就想着江南文气鼎盛，带他赴任便是想他能受些熏陶，早日考个功名。改日可得叫他们见一见。”

王常贵：“这是自然，犬子如今正在县学读书，不知贵公子何处高就？”

贾攸：“待安顿好自是想着也送去县学与贵公子一道学习。不知王兄家里还有何人？”

王常贵：“长子青竹已十五，次子刚学了两年字在城东青山书院。家里只拙荆和三个女儿。”

贾攸：“哦？王兄好福气啊！”

王常贵：“长女小青竹两岁，至于两个幼女乃是双生，才四岁，正是吵闹的不行。”

贾攸这下正是惊喜了，“哦？王兄果真好福气！”

王常贵也通过这一系列动作对其家世有些猜测，寻常人听到王府，听到坏事，定早已有了退意，可是这新来的贾县令却一点儿不见怯意。可想家世之高了。这等人家还能定心学习，可见心性。贾攸不知情的情况下王常贵已经先把他们家认为是一个上进的世家了，甚至赞誉颇高。

王常贵自然知道哪怕自己如何兢兢业业，上面随时可以空降上司压他一头。这时候就体现关系的好处了。如今和其交好定是上道。

王常贵想着，不自觉就带了些恭敬出来，“不若过两天待大人一家安顿好了，我们也给大人办个接风宴如何？”

贾攸也知道这是融入这个小团体的好时机，“好，那待这院子收拾好了，便在此处，也带上家眷，这往后咱们可得打上几年交道，真是得提前熟悉。”

王常贵：“是。”

贾攸：“我们初至此地，办宴之事恐怕还得劳烦嫂夫人了多有提点。”

这事王常贵自然一口应下，也同意了贾县令的夫人公子明日上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