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十四

云氏在贾代善心中有些分量，毕竟是第一个女人，又生了一对孩子，云氏读过几天书，为子女计，她知道史氏容不下她们，不趁着现在老夫人还在府里，趁着自己还有些宠爱为孩子们将来好好考虑，日后她们母子三个只能沦为鱼肉了。

到底是自己的孙子，又从小看到大老夫人还是疼爱的，云氏在贾攸十五岁那年便支持不住了，走之前求了老夫人亲眼看了贾攸成家，并且保证定会好好上进护着幼妹后才安心闭眼。

加上妻子已经怀孕，自那以后成了一家顶梁柱的贾攸才算发奋。嫡母面慈心苦，不敢懈怠，终于在弱冠之年考中了秀才。三年后又一举高中，哪怕只是末几名，也足够贾代善高看了。他们这些政客眼光比谁都尖，乱世武将，盛世文官。

加上他们早年被指给太子当伴读，很是辉赫，近些年这天家父子摩擦却甚多，贾代善也有自己的考量。贾攸也是考了秀才这才显于人前，贾代善看着已经长成的儿子也很是欢喜，到底是长子，没有其他孩子前可是好好享受了几年父爱。

贾攸考中举人后并未立即做官，因为老夫人已经快七十高领了，若不是要撑着看贾攸高中，贾赦成家她早撑不住了。如今二十六岁的贾攸成功中举，二十岁的贾赦也娶了张家嫡女，也有了嫡子，她再没什么遗憾了。

四十六年已经出孝的贾攸面临谋官的难事，贾代善尚未有决断，史氏已出面阻止。贾代善头次对史氏有了些新的认识，可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说看在长子贾赫，次子贾政，还有嫡幼女贾敏的面子上。便是贾代善如今也没什么精力查这些了。

如今已经四十六年了，天家父子的矛盾一戳即发，贾家没了别的选择，但……贾代善看着自己几个儿子，贾攸不必说，贾赦是世子，必然要袭爵的，可他做过两年太子伴读，要是太子败了，只怕后面也不再能翻身了。至于次子贾政，那时史氏为了证明自己的儿子比那云氏的儿子会读书，十分看着他的学业。

可是贾政也快弱冠了，考了两次了都不见结果。当年的贾攸也不过这个年纪，人家还没用到家里的势就便中了，可贾政如今连秀才都未中。贾代善不免怀疑其中的水分了。

此时局势一触即发，贾代善看着家里死活不肯把资源倾斜一星半点到贾攸身上的史氏，心中有了决断。外放谋个小官，若是此次他们输了，他现在皇上未必会赶尽杀绝，那时换了条路的贾攸也许是个希望。

定了路线贾代善自是要通知贾攸，并在书房挥退众人，严明厉害。贾攸哪里经历过这些，年少时只想吃吃喝喝，反正出身国公府差什么呢？后来生母去世，幼妹尚小，妻子有孕，他不得不立起来。几年寒窗也没有听过这些大事啊！

贾攸面色有些凝重，贾代善那边又传出话说要将其外放到一个小县城去。史氏笑开了花，外放好啊，贾家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多的文官资源，贾攸占了那政儿怎么办？外放在她们看来就是放弃，果然！那个妾生子有什么值得国公爷费心？

而其他有心人则往更深了查只会觉得是因为贾代善和史氏意见不和，最后贾代善妥协了，不得不外放这个儿子，也算保全这个儿子了。

听到流言的贾玫，如今的牛贾氏。因为是长女，甚至贾玫议亲时贾敏刚在史氏腹中，其他两个庶妹被养的唯唯诺诺的，无人分薄她的宠爱。史氏三十三岁才有了贾敏，老蚌怀珠，自是不愿意分精力给庶女。所以贾玫的亲事她推给了老夫人。加上贾家那时候一门双公，又是皇上心腹，太子少傅，很是辉煌，贾代善嫁长女，又是老夫人教导的，自是多的是人求亲，最后定的是镇国公府的嫡次子牛同叔。

贾玫听说自家兄长要去小县城立马回来了。

贾玫：“可是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我去和父亲说！”

贾攸看着风风火火的妹妹，立马拦住了她，“回来，这事是父亲的意思，也是我自己愿意的。事关朝政，不便多说。何况我去的江南府底下的县城。也算咱们老家了，那地一向富庶，文风也盛。你知道的，瑕儿是十四了，在这府里只知吃喝，带去那边许是有些长进。”

贾玫比贾攸小了四岁，兄妹俩感情自然好。不然贾攸也不会在贾玫出嫁前后去考试。为的还不是给妹妹撑腰。他也知道只要自己一出头史氏便容不下自己的。否则好好的瑕哥儿怎么就为老夫人守孝这两年多的时间突然学业没有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