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三

李掌柜：“什么小姐不小姐的，也是之前街上乱，这不是近些日子好了些，我又想着杏儿往后出来不方便，这段时间才许她出来走动走动。”

李杏儿原本出声就是不想因为自己害的人家受凉，这下也赶忙解释，“是，公子见谅，我只是一时没注意，见到了生人这才反应大了些，公子莫怪。”

这个王常贵倒是知道，先前淳贝勒欺男霸女的，他阿玛又是郡王，这但凡街上有些出色的姑娘也被调戏了，前任县令也不管。不过自从彭县令来了再没听说过这些了。

王常贵：“不敢不敢，我也不是什么公子，小姐折煞我了。”

李杏儿：“你不是公子，我也不是什么小姐。那就不用如此客气了。”

二人说着都有些脸红了。李掌柜心里面满意，连忙出声。

李掌柜：“哈哈，是啊。对了，杏儿，你前儿不是看那游记嘛，就是这王公子写的。”

李掌柜又对王常贵似贬低实则夸耀的说道，“我这女儿也喜欢读书写字，不过她的字啊，一点不像姑娘家！”

王常贵眼尖自是看到了那桌上的字迹，由字见人，“小姐的字舒朗大气，的确不似女子家的字温婉秀丽，反而依稀可见潇洒侠气。再论下笔和力道以小姐的年纪有此功力很是难得。”

李掌柜：“哈哈哈，她小时候为着写不好字不知道生过多少暗气，笔都给摔了不知几支了。我劝她，她大姐也劝她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偏不听，越写不好越是写，渐渐也就好了。”

王常贵：“可见小姐心性极坚，心有追求。至于女子无才便是德一说，德行与否应与心胸品性相关，与会否读书写字实无太大关系。”

李掌柜见他真心，倒是真高看了，毕竟此时多愚昧者。

李杏儿：“王公子此话却叫人耳目一新，也的确当得我爹的夸奖了，常人道读书明理，难不成此话只适用于男子，而女子读书便是不德了吗？”

李杏儿也心有所感，以前不过书上的只言片语，来到这里才发现原来读书对于此时而言真的是少之又少，莫说女子便是男子也不是是过江之鲫罢了。

她知道老爹的心思，总归她做不了主，不要说什么反抗，李老爹只需把她赶出家门，她便连生存都做不了。真以为这世道多么安全，野兽尚且能博，要是遇着了歹人……而且这概率可不是万一，而是十一。对她这种单身貌美的女子，十个里面差不多就有一个。

李杏儿主动看了看面前长身玉立的男子，老爹的眼光她是相信的，而且能说出刚刚那番话杏儿觉得短时间想找到比他更好的怕是难了！

王常贵要么埋头苦读，不是不通俗物，只是人的精力就那么多，他一个寒门子想往上那可得多使几倍的力气。往常见到的女子不是村里那些，就是偶尔路过什么香楼的那些姑娘。这些都不是他愿意多看一眼的，否则光凭他的样貌才学早就能娶个不比大嫂差的妻子了。

他读过书便不想再娶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了。而李杏儿可以说什么公侯家的小姐都比之不及，不说样貌气度就足以叫他拔高了心中的标准，怕是很少再有人能入他的眼了。这看过了海景别墅哪还住的进去茅草破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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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在，王常贵久久未翻的书终于翻页了，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能考中秀才，你们李掌柜现在的优待都不会再有。毕竟连个秀才都考不上，难不成要人家陪他去乡下住茅草屋吗？想也知道不切实际。人家是写字的手，提个篮子都怕伤手，王常贵也不忍叫她去做那些粗活。

以前读书是为了能吃家里桌上那一口好的，后来见识了城里的繁华，是不想再回村里和泥土打交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后来是为了大家羡慕尊敬的目光，现在他想留在县城，娶了李杏儿。

皇天不负有心人，王常贵考中了秀才还在第二名。一个县不过四五个秀才，但光私塾都三个了，他能考中还是第二名王常贵只觉得真是上天保佑了！

考中了秀才自然是有奖励的，从县衙到私塾加上各处总共二十两银子，王常贵带了十两回村。老王家割了一块肉，还有老大常福打的野味好好请了大家吃了一顿。大家吃了油光满面的好话也是一句蹦一句。自然也有人提出要做媒，李氏心动了，不过王存喜破天荒插嘴拒绝了。

那人还不死心说那家多么多么好，王存喜也有些心动，看向王常贵。人家愣是坐得住，就是没反应。王存喜也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