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怎么啦？”

“皇上打算封个什么位分啊？常在还是贵人啊？”

“嗯……贵人太低了些吧！”

“皇上莫不是直接打算封个嫔？”

“好了，不逗你了，她和小燕子一样封个格格吧！”

“格格？皇上的意思是……”

淑瑛心里了然，却明知故问。

“紫薇瞧着不像大杂院出来的，看着倒是大家闺秀，小燕子看着倒是侠气十足，倒像江湖儿女。难得她们现在感情倒是好，紫薇那时候了还不忘求朕给个恩典。济南的人早回了京城，回来的时候碰到了皇后派出去的人，咱们回去之后只怕皇后那又要烦了。”

弘历现在一想到皇后就有些心烦，这两年他其实已经收敛很多，虽有几个年轻的得了宠，不过几天光景就没了，真正站住脚的还是以前的高位嫔妃，光看这两年连个嫔位都没出现就知道了，但说侍寝年轻嫔妃倒是多些，若说体面还有位分却又吝啬的很。

“皇上……”

弘历瞧着她有些迟疑，连忙揽着她的肩膀，很是甜蜜的哄着

“本就该早些给你的，如今只要你不嫌晚就好。”

“……怎么会。只是没想到罢了。其实我虽然名分上不是你的妻子，但是你给了我所有妻子的体面，我哪敢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好啦～你有什么不敢的？朕要你一直陪着朕，生前身后一直在我身侧。这些年委屈你了！”

淑哪有委屈，便是皇后刚坐上宝座的时候，情分正浓，也没有影响到她过，后来皇后遭了厌弃，令妃虽说管着宫务却时刻警醒，尤其她虽未正式加封皇贵妃，但金印却是在她手里的，更何况双字本就高于贵妃，不过碍着皇后初立，无过不得晋封皇贵妃，免得重蹈覆辙这才按下不谈，如今皇后是愈发过激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弘历对皇后不满，又存着补偿心上人的想法，人心本就是偏的，这下皇后便是不错也得错了。淑瑛瞧的清楚还是“体贴”的为皇后说了句话

“我哪有什么委屈的，本也没有可能成为你的妻子，若非爷一直护着，还不知如今会在哪里呢。既无奢望哪会有失望，又怎会委屈？”

弘历岂会不知她什么意思，顺着夸了她两句，又想起了当年皇后时常以做侧福晋一事委屈，心伤，难免心中有些比较，

“你最是个知足的，不像有些人，欲望太多，填也填不满 ”

而尔康在班杰明等人的提醒下，决定按捺下来，毕竟“特赦”已拿到，只等找个好时机便能各回各位了。另一边，弘历脱困后便着手调查此次行刺一事，终究有些人熬不过重刑招了，这下可是层层牵扯出不少，弘历大怒，可惜京城急电，蒙古亲王即将来京朝拜，弘历此次出行也不短了，而且还遭了行刺，也是不能再继续了，众人便要收拾着打道回府，但此次弘历不打算放过这些反贼，这都多少年了竟还想着复辟前朝，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回京前弘历留下永瑛，二人在书房中商议了些调查的结果，弘历吩咐道

“你先留在这里继续看看后续的处理，把他们都给我一网打尽。”

“是，儿臣遵旨。”

正经了没一会儿的永瑛突然又笑嘻嘻的讨赏了，

“儿臣要是做好了，皇阿玛可有什么表示？”

“去，事没好好干，光想着讨赏了。你年纪也到了，赫舍里家的姑娘也大了，等你回去了便给你赐婚。你是哥哥，下面弟弟还小，要好好办事，给你额娘，也给阿玛长长脸。”

永瑛确实有些感动，说实在，阿玛对他们兄弟是一向比较好的，永璧聪慧，阿玛是自启蒙都是自己动手的，自己幼时阿玛也曾抱在膝上，只是近年来到底皇子逐渐长成，弘历也有些压力，才渐渐有些不那么亲密，永瑛只听着皇阿玛只作平常阿玛一样关心他，想着他亲事，且听着他话音好似还要给自己加封，自己上面几个哥哥可是没有得到过这种荣耀，只怕此事一出，永寿宫又要被推向风口浪尖了，好在额娘一向不爱管事，也不大与那些夫人接触，不然外面还不知多少风言风语呢。

关于紫薇身世问题他们都觉得刻不容缓，晴儿与大家商议，决定回宫就向太后报告真相。

“谢谢你，晴儿。”

“咱们一路也是朋友了，这是应该的，更何况老佛爷也是紫薇你的玛嬷，皇上是你的阿玛，你们才是一家人。”

晴儿自然注意到小燕子一下子不自然的神色，又加了一把火

“好在紫薇聪明，那时候还能坚持的和皇上请求能宽恕小燕子一次，这样小燕子去提这个身份的事情，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顶多和之前一样罚抄抄书，禁禁足就过去了。小燕子，你最近可要安分一些哦，别把这次机会浪费了，不然恐怕是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的，到时候再想换身份怕是难了。”

小燕子心里的确有些波动，她是真的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日子了，自己新认的爹很好，对自己很好，她真的不想失去这一切。可是紫薇也很不容易，而且这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她只是要拿走自己的东西罢了。小燕子的失落只有班杰明注意到了，永琪还在那感谢晴儿呢，既要感谢她冒着风险替紫薇说情，也有感谢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关心照顾。紫薇听永琪点明了晴儿为自己这事费的心力和风险，更是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小燕子也感觉到了永琪的疏离，她也不知为何心里酸涩涩的，是以总会不自觉做些什么吸引他，可惜有着一个实时的对照组在旁边，小燕子时不时的闯祸就有些叫人看笑话了，永琪有时也会觉得小燕子为何不能安分些呢，像晴儿一样……这些时日永琪也算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自己的眼神早不自觉的会落在晴儿身上，和她一起说话聊天，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走走都是惬意的，自在的，尤其最近晴儿对自己也很是上心，自他救了她，晴儿会每日督促他换药，有时还会为他做补汤，细心体贴，温柔善良，但很有自己的底线和思想，是个很坚韧的好姑娘，与平素的晴格格不同，这一路的晴儿很是自在舒朗，甚至有时她的气势还能压过永琪，了解越多，便越喜欢。至于小燕子，永琪知道自己对她还是有两分好感的，班杰明也喜欢她，看着这一路班杰明任劳任怨的鞍前马后，永琪在想或许该找个时候好好的和班杰明再谈一次了。

众人回宫，愉妃很是关心永琪和晴儿的眉目，见着两年轻人之间微微的暧昧不知多高兴，小燕子那有紫薇的开导又将那些事放下了，看着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想着或许是因为愉妃不喜欢自己，所以不肯叫永琪过来和她们一起玩，毕竟自回宫永琪可是好久没到漱芳斋了，特地送去了在外所买的发簪，来讨好愉妃，愉妃本来心情好见到永琪买的东西还有些欣慰的，谁知小燕子开口便是叫愉妃大发慈悲允许永琪和她们一起玩 不说永琪和晴儿之间的发展，光看小燕子这不学无术的样，叫永琪给她当陪玩，脸怎么那么大呢。二人又是不欢而散。

慈宁宫，晴儿向太后密报了小燕子紫薇的真实身份，太后先是震惊，而后恍然大悟，不过再想到他们竟敢混乱皇室血脉，立马便要将他们拿下，晴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暂时按捺住了老佛爷。太后想着先见见紫薇，紫薇得了晴儿传信便一直等着了。一番考校太后在半信半疑中相信紫薇的诚意，当面要求她们暂时守密，待蒙古亲王活动结束后再论。不过想着小燕子，永琪，晴儿，尔康和紫薇之间的关系，老佛爷笑着试探到

“哀家一直觉得紫薇你不像个宫女，不想竟是这么个身份。如今前朝忙着接待蒙古亲王，你们这事只能往后推推，在外臣面前失了面子可不好。”

“是，紫薇明白的。”

“嗯，不过你到底是皇帝的骨血，也不能苛待了。好在晴儿和你差不多大，你们玩的好，晴儿也可照拂一二。”

“是，晴格格心思细腻，和善温婉，也是紫薇的幸事。”

“嗯，可惜了，晴儿到底大了，哀家也老了，便想着为她找一个好依靠，哀家看中了永琪和尔康，他们二人可是各有各的好，只是晴儿脸皮薄，不肯与哀家说实话，紫薇啊，你告诉哀家，晴儿更喜欢谁啊？”

紫薇一听慌的不行，这两个哪个都不可以啊。

“晴格格这么好，大家都抢着照顾呢，这一路上尔康尔泰，五阿哥六阿哥与晴格格关系都不错。”

太后早从晴儿口中得知了这一路的事情，如今瞧着这紫薇可真是不知好歹，晴儿冒着风险帮她，竟敢将晴儿往外推，不知好歹的东西！

“哦？哀家怎么听说，尔康和你走的倒近啊！”

紫薇还想跟老佛爷讲什么情难自禁的鬼话，太后压根不给她机会，直接说到

“福伦一家不算多富贵显赫，尔泰不过次子，才能也不如尔康，还比晴儿小一岁，哀家从未考虑过他。”

太后说的斩钉截铁，紫薇只好应是 一颗心不听打着鼓，生怕定了尔康。

“至于永瑛，贵妃和哀家乃是同族，晴儿倒是不好再嫁，皇帝，贵妃，哀家都不愿意！而且皇帝早已经给他拟定了福晋的人选了，等他此次回京立了功就会下旨了。至于永琪和尔康，愉妃和晴儿在五台山相处很好，永琪孝顺又能干，哀家听愉妃说，两孩子相处的不错，哀家便也放心了。”

瞧着紫薇先是松了口气，似乎有什么要反驳，老佛爷心里不屑，面上还是挂着慈祥的笑容，喝了口茶，才接着说到

“只是永琪到底是皇帝的阿哥，若是晴儿受了什么委屈……倒不如福尔康，福伦和她夫人是一向喜欢晴儿的，令妃更是恨不得晴儿养在她那儿才好，早年尔康经常帮皇帝跑腿，与晴儿也算般配，最重要的事晴儿份属下嫁，他们不敢对晴儿不好。”

紫薇早被太后这一个转折吓的不行，果然后面越听心越沉，连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了了

“老佛爷明鉴……”

“嗐，哀家倒忘了你还不过一个小姑娘呢，哪会这些啊，你放心，等蒙古亲王走了，皇帝哪里恢复了你的身份，届时只怕皇帝是要留你些日子的，你还早呢！你放心，那时晴儿早已出嫁，说不定都抱上孩子了，届时京中好儿郎还得咱们晴儿去为你打听打听呢。”

紫薇不是个笨的，早从太后这一长串话中知道了太后的决心，永琪和尔康必然是有一个要娶晴儿的，便是不愿也无法，何况永琪那边……唉！小燕子享受了自己的身份这么久，否则她也不会认识这么多人，而且太后也说了，自己这个格格的婚事定是要通过上面几个长辈的，她们久居深宫，自是不那么了解，那么已经嫁人的晴儿便至关重要。自始至终就没有紫薇可以选择的权利，她只能顺着老佛爷，顺着永琪和晴儿的心意，背叛了小燕子。太后如愿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也不为难她了，挥手叫她退下了。

永寿宫，淑瑛自回来后整个人就有点懒洋洋的，弘历怕她过于劳累，加上宫里如今乱，叫她好好在永寿宫休息，晴儿是时常过来说说话，解解闷。晴儿可愿意过来学学这御夫之术，尤其如今老佛爷宠着她，永琪时常过来找她，二人之间只差那点窗户纸了，晴儿过得自在，自然会张扬些，活泼些，整个人散发着精气神，叫永琪更是黏住挪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