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弘历的声音也有些不自然，微微带着哑

“刚刚看什么？”

淑瑛一边平复的呼吸，

“在看他们几个年轻人，朦朦胧胧的爱恋！”

弘历本就是为了转转注意，示意她继续说，淑瑛顿了一下才开口

“班杰明和永琪在前面陪着小燕子疯闹，福尔康往后面马车去了，福尔泰在护着晴儿骑马。”

弘历皱了皱眉头

“尔康去后面干什么？紫薇？我还以为他喜欢晴儿呢！”

“我也听说了他们还曾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什么的，不过福尔康和永琪走的近，多接触了也未可知，不过我觉得晴儿更好，她既有紫薇的温柔解意，又有小燕子的坚韧自在。母亲可是想把晴儿许给永琪？”

“永琪也行，可紫薇到底是个……丫鬟，福尔康怎么也不该舍晴儿选紫薇啊！”

“原来老爷还知道啊，福尔康论出身可远不如晴儿，配紫薇我倒觉得合适。何况人家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尔康不行了，不还有尔泰吗？虽说尔泰小一点，倒也无碍。”

“他们倒打的好算盘。”

“那小燕子……”

“班杰明不过一个传教士，小燕子好歹是个格格，不可能的。只是没了紫薇帮衬，她一个人怕是搞不定那些亲王。至于晴儿和永琪，好也不好，晴儿没了家世，给不了永琪助力，但晴儿养在太后那边，要是太后转而支持永琪，倒是麻烦。还是与尔康更合适些，永琪那儿再作挑选吧。”

言下之意便是小燕子和紫薇还是要打包处理的。

“你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何不走一步看一步？”

“嗯，前面就到梅花镇了，咱们好好休整一下，再进城。”

“老爷还是那么认真。”

淑瑛看着他连哪儿到哪儿都记下了，不由心生佩服，爱人这般盯着自己，弘历哪能无动于衷，伸手捂住了她扑闪的大眼，

“乖，安分些。”

马路经梅花镇，乡民正打腰鼓庆丰收。弘历没跟着凑了热闹，倒是几个小的迫不及待去看了看，

“永瑛，你们都去瞧瞧吧！”

他们在一家民家休息，说是家其实还不如他们的马车舒服，弘历也根本未下马车，二人在马车里轻轻浅浅的解了馋，别样的刺激紧张，和一路上感情的累积都在这一瞬喷发。虽还未过瘾，到底将刚刚的邪火发泄了，外面人多眼杂，弘历完事后立马将酥软的身子抱在怀里，肌肤相近，熟悉的温度传来，淑瑛侧着身子贴着他，弘历也顾不上其他，先将她的衣裳一件件套好，必然是凌乱的，淑瑛也没个气力去收拾，看着他拿着帕子擦拭了一番，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掀开了她的底裙，伸进去，仔细擦了擦，淑瑛害羞的咬着嘴唇，还是难以抑制嘴边的声音，弘历动作微顿，看了她一眼，放开了手，静默的穿好了自己的衣裳，复又抱起她。这回未在赤身相对，只是隔着衣料摩擦着，淑瑛也没个力气抵抗，坐在他盘坐的腿上，弘历嗅着她身上独特的体香，和满车内旖旎的味道，渐渐沉迷，轻轻啃咬在她脆弱的后脖侧，

“嗯～”

一声娇媚的吟诵直激的他丢盔卸甲，事毕，弘历仍未松开紧紧搂着细腰和丰满的双臂，只垂着脑袋看着她灿若胭脂的面庞平复着。

那边村民们正在庆祝，永琪他们也在小燕子的带领下加入了，突然县太爷之弟带人来了，

马车里突然听到外面的争闹，弘历批了一件外套在她身上，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看看就回来。”

弘历可不想叫她如今红潮满面，筋骨疲软，衣裳不整的模样叫人看到。自己整了整衣服才出去了，问明缘由当即召来巡抚处置此事，村民们感恩戴德。

“老爷还真是有青天大老爷的潜质呢！这一路惩恶扬善留下不少佳话呢！”

淑瑛趴在车窗看着迎面走来嘻嘻哈哈的一群人调侃道。

“娘～外面确实好玩，这边腰鼓打的也好，可惜娘没看到。”

永瑛并未提其他的，只抓着几个有趣的民乐讲了讲。

“没事，前面到了镇上我们也停下来歇歇，你们几个孩子也能到处看看。”

“好哎！”

小燕子她们早耐不住了，这下得了准许一下跑远了。

“这个小燕子！可惜永璧没有跟着一起来。”

“下次出来带上他。”

淑瑛知道弘历对他要求一向高，只是有时候瞧着半大的孩子那么懂事难免有些心疼。再村庄稍作休息后又再度启程，刚到镇上便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往一个方向走，小燕子一看有热闹，就要跟着往前冲，

“哎，小燕子，咱们还是得和老爷说声，可不能乱跑。”

“好啊，紫薇咱们快去，晴儿一起啊！”

“小燕子你又想到哪儿去啊？”

“老爷，前面可热闹了，说是胡家小姐在举办射击招亲呢！咱们一道去看看吧！”

“我也没见过，一起去看看吧！”

“成，夫人都发话了，哪能不去！你们带着人先去安顿好，永琪永瑛，尔康尔泰班杰明，咱们去看看热闹！”

胡家千金胡若兰射击招亲，小燕子看的好好的竟然帮永琪他们都报了名，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永琪看着小燕子这模样气也不是，爱也不是。胡老爷早看到这一行人非富即贵，领头的贵气逼人威仪甚重，但身边还有一个姿容绰约，身姿潋滟的夫人相伴看着发型应当是这位老爷的家室，仙姿瑰容不可直视。自己膝下唯有一女哪舍得给人做妾，哪怕达官贵人也一样。另一边几个公子都是芝兰玉树般的耀眼，一看便不是这个小镇上的，胡老爷乍一见到也不免多留意了几分。这会见他们举手，连忙将他们叫了上来，不给反悔的机会。班杰明知道兄弟的心意，更知道他们可是不能参与这选夫的，向来只有他们选妃哪有被挑选的份儿！是以他举手示意，胡老爷一惊瞧瞧闺女也很为难的样子，忙拒绝了，

“我们这个比赛也是有条件的，未满三十，无家无室的才能上来，而且不能是洋人。”

“好吧，小燕子你看，不是我不去，是人家不想要我这样的。”

“那是他们没眼光，斑鸠你可不要伤心啊！”

比着比着永琪他们倒是淘汰了一批人，但他们都没心思留在这当新郎官，到后面也并不使劲，结果一络腮胡子满面的壮汉得了第一，可胡老爷一看，这要长相没长相，有家世没家世，壮的跟头牛似的，自己如花似玉的闺女跟着岂不是要受苦，万一再惹怒了他，还不得受多少苦。当即有些不乐意，但永琪他们未免牵扯自己，连番劝说。淑瑛在下面瞧着有些不满，

“这也太不靠谱了，小燕子更是胡闹，他们本就不能娶人家，何苦上去这一趟，坏了人家的姻缘！我看这胡小姐可是个佳人，略通诗书略通音律，娴静端庄，便是比起……也是不差的！如今这大庭广众的这般拉扯不管成不成只怕对胡小姐都不是什么好事！”

晴儿一听想了想很是认同

“是啊，他们一再推脱便是告诉别人看不上胡小姐，这与这个壮汉成与不成都是两说，不成这胡老爷这招亲便没了意义，胡小姐也要遭人非议，就这般成了，也不知人家心里如何想。”

“可不是！老爷？”

弘历一听确实，若非自己一行人兴致来了过来了，人家的仪式说不得好好进行呢，最终结果好与不好都是天定，自己这些人这么一闹，还真不好说，叫手下悄悄的去示意永琪尔康快快停下，下场，一边又让纪学士去找了胡老爷。远远得了示意，胡老爷连忙叫停，一行人又赶去了胡老爷的府邸，

“老朽不知贵客大驾光临，还请海涵！”

“无妨，也是我们这几个孩子坐不住，非要往上凑，差点误了小姐的大事。”

小燕子还在说什么姻缘天定的话，晴儿连忙拉住她，紫薇见晴儿如此虽有些奇怪，还是帮着止住了小燕子，晴儿带她们远了两步才悄悄解释着，紫薇一下便明白了，有些羞愧，小燕子却觉得没什么

“小燕子你的姐姐们的夫君都是有老爷亲自挑选，或是纪先生那样的人挑选的，你日后也是这样的，这人选好与坏难道也是可以这样认人挑选的吗？”

小燕子无言以对，总算安分下来了，一旁来找的永琪等人听着莫名红了脸，

“你们来了，那你们聊吧，我去陪着夫人了。”

晴儿潇洒的转身离开，着实惊住了永琪，他原以为晴儿个宫里见到的那些妹妹一样，娴静规矩，没想到今儿算是大开眼界了，不同以往的直接，果决。

那边弘历与胡老爷说了会儿话，胡老爷的顾虑也明了，他们给留了些东西作为嫁妆便离开了。一路到了容县，恰逢知县卸任，他们正好看到百姓给那知县送匾，还在感叹这知县做到这份上也是值了，谁知不过一瞬局势反转，百姓献匾为的是反讽，弘历面色深沉，旁边也无人敢插嘴，

“去查查。”

立马就有人接了命令，将这个卸任的知县查了个底儿掉，若只是不称职或是简单贪了些许，他既已卸任也不会再追究，但若是草菅人命，贪赃枉法只怕要追究到底了。派去查前任的人还未回来，接任的这个已经搞清了，目前还是个清廉的，弘历特地给他写了一幅字，勉励新任县令勤政爱民。

晚上他们歇在了提前准备好的宅子里，

“累了一路了，可真是要好好休息一下。”

“嗯，叫张先生过来看看吧。”

“不用，这一路虽然坐的腰酸背痛的，但心里高兴，天天见着不一样的，的确精彩。老爷也是，一路上做了大事小事一堆，这些是在京城体会不了的。”

“嗯。”

一路到了湘县，刘知县早得了消息前来接驾，到了一看，到了才发现这个县衙简陋破烂。刘知县正向老爷陈情，门外忽有人大叫，弘历多番打听才知这刘知县的确为国为民，清廉持节，再对比上一个令弘历称许不已。

小燕子见屋檐破旧，主动提出帮忙修补屋顶，倒是灵巧极了，紫薇在下面看着倒是紧张，

“小燕子这是做什么？”

“夫人，小燕子是在帮忙修屋顶呢！”

“小燕子？那可要注意些了，小燕子的运气一向……”

淑瑛冷眼看着永琪倒是跟晴儿说的话多了些，不过瞧着也是真忙的，小燕子帮忙修房时从屋顶摔到了餐桌，烫伤了屁股，烫的一下腾起来了，众人还未反应，过了一瞬才赶紧过去，永琪和班杰明倒是快，一个箭步上前浇了小燕子一身水，

“哈哈哈哈，小燕子你真是修个屋顶也能把自己给烧了啊！”

“老爷～小燕子我已经够倒霉的了，您还在旁边看热闹。”

“是啊，那紫薇快带着小燕子进去叫大夫看看。永琪你们也去换换衣服。”

小燕子伤在屁股上，不说跑跑跳跳，连坐都不大行了，为让小燕子能舒舒服服的坐马车，永琪和班杰明特意去准备棉花椅，费了好一番心力才又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