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那边金锁赶到延禧宫得知紫薇根本没有来，急的不行，回了漱芳斋却见小燕子很是兴奋大谈尚书房的乐事，顿时看不过去了，若不是小燕子，小姐已经认了爹，当了格格了，小姐一向温柔娴静，定不会像小燕子一样到处得罪人，如今也不会下落不明。尔康和小燕子也急的不行，还是五阿哥稳的住，仔细询问了细节，永琪发现了不对之处，尤其贵妃突然的避嫌，宫里敢假借令妃名义，贵妃都不插手管理的唯有皇后了。众人又找蒲公公打听骗人的宫女身份，也未得答案。小燕子断定是皇后扣住了紫薇，一时冲动，直接冲过去质问，皇后决口否认。尔康担心之下决定夜探景仁宫，尔康果然发现了紫薇，可惜皇后宫里的人也不是吃醋的。次日一大早弘历刚下了朝，便见小燕子跪在殿前请皇上前去搭救紫薇。

“什么？你们竟然敢夜探翊坤宫？那是皇后的寝宫！永琪，你呢？”

“皇阿玛，夜探皇后娘娘寝宫确实是儿臣做的不好，只是紫薇太久没有消息，小燕子实在担心。儿臣这也是情非得已。”

“哼！情非得已？便能夜闯皇后寝宫？朕看你的书是读到狗肚子里了！”

小燕子还以为皇阿玛和以前一样，只是生一会儿气便好了，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只是为紫薇而着急

“皇阿玛你快去救救紫薇吧，她被皇后关了一天一夜了……”

“小燕子，我原以为你不通诗书，但你却连起码的孝悌都不知道吗？皇后是国母，是所有阿哥格格的嫡母，她是你的皇额娘，你之前不懂，朕可以当你不懂事，如今……”

“皇阿玛，小燕子不是故意的，她一直拿紫薇当亲姐妹，所以才失了分寸。”

永琪到底很快便明白了皇阿玛的症结，连忙代小燕子认错，尔康纵然着急，但也不是不懂事的知道此处没有他说话的份，只能暗自着急。

“紫薇再好，也是一个宫女，皇后再不好也是皇后！”

“可是紫薇她是……”

小燕子一着急差点将紫薇真实身份脱口而出，永琪和尔康连忙使眼色制止了，刚刚皇上的话已经很明白了，紫薇目前还没有那么大的分量，不说旧账，单看她们欺君之罪，说不得皇上一怒之下直接罚了，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皇阿玛，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但紫薇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皇阿玛能不能先救出紫薇再定儿臣的罪。”

弘历沉沉的看了会儿永琪，有些失望，有些欣喜，

“朕早年便下过令不许宫妃随意苛待宫女，朕也不信皇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朕便与你们一道去看看吧！”

“是，多谢皇阿玛！”

“皇上宽和，皇上万岁！”

尔康也连忙拜谢。

“多谢皇阿玛，皇阿玛万岁！”

……

翊坤宫，

“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后，朕此来是问问紫薇的下落的。”

皇后一脸茫然，

“紫薇是谁？”

“皇后，明明是你派人假借令妃娘娘的名义叫走了紫薇！”

“还珠格格，本宫是皇后，办什么事何须借助令妃的名义，再着格格一口一个皇后，说道令妃倒是尊敬，可想而知格格的教养和规矩！”

对比急匆匆的小燕子，倒是皇后这一番话成功使得弘历的脸色变了，永琪暗道不好，尔康是令妃那边的，紫薇她们也是令妃安排进来的，小燕子是指望不上了，只要不帮倒忙就好了，

“儿臣参见皇后娘娘……”

“本宫可受不起五阿哥这一拜，无事不登三宝殿，还珠格格宫外来的不知礼数也便罢了，倒是五阿哥……”

果然五阿哥等人脸色一下变了，紫薇没见着不说，自己这一群都要被拿下了，好在他们来之前留了一手，他们在这边拖着皇后，另一边尔康带着皇上御前的太监嬷嬷终于找到了紫薇，受了一夜刑，紫微身上血淋淋的，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尔康急切的跑过去，哆哆嗦嗦的不知该往哪碰

“紫薇，紫薇你怎么样？紫薇你醒醒。”

弘历见着紫薇这幅模样很是震惊的看着皇后，他早年便说过不许苛待宫女，更不能无缘无故的私自用刑，早年皇后也是个良善的，身边也有宫女受了苦，怎料如今皇后也从受害者变成了如今加害者。弘历如今和皇后之间关系本就紧张，全靠着之前那一点情分以及前朝稳定考虑才能保持明面上的和睦，如今弘历见着慌乱但却丝毫不知悔改的皇后，头一次真的开始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了。一旁小燕子气愤不已，连刚刚的害怕都没了，一个劲的要惩罚皇后，好在人多拉住了她，容珮见事不可转，连忙将责任都揽了过去，一点没沾染到皇后身上，

“皇后是国母，向来按规矩办事，从无愈矩。一切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看那个宫女不守规矩，狂妄自傲，皇后只想好好教导她规矩，是奴婢见她不悔改，私自动了刑法。”

皇上一怒下令将容嬷嬷关入大牢，并传太医诊治紫薇。面对千疮百孔的紫薇，尔康等伤心至极，互诉衷肠。皇上得知紫薇与小燕子系结拜姐妹，从福家而来，尔康也顺势解释了玉佩之事。弘历只当此事过去了，但私下却是传信给下面的人再度前往济南，仔细核查。

那边皇后深夜探监，得知容嬷嬷将被处斩。为救容嬷嬷，皇后上门与漱芳斋讲和。皇后一番掏心掏肺的话成功打动了身体已渐好的紫薇，紫薇也知道皇后是不会轻易被废的，自己日后还需要在皇宫生存，皇后到底是嫡母，又已经知道错了，保证不再为难她们，紫微也不想再追究，毕竟自己身份还是一个问题呢，日后揭露说不定皇后还能帮衬一二呢！只可惜紫薇进宫还是短，自是不能明白后宫女人的表演天赋和忍耐报复的心思的。

紫微到底规矩不足，竟以一个奴婢的身份来到了养心殿，想请皇上释放了容嬷嬷。

“这……五阿哥还有福家兄弟呢？”

进忠一板一眼的回答

“五阿哥和还珠格格以及福尔康侍卫都在外面。”

弘历一怒殿内的气氛顿时僵了下去，淑瑛拍了拍弘历紧绷的肩背，

“臣妾出去看看吧。”

弘历并未说什么，继续批着手里的奏折

……

“儿臣/微臣/紫薇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起来吧！紫薇你身子可是好了？”

“回娘娘，紫薇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得了淑瑛示意的慧心立马纠正道

“紫薇，你的规矩是谁教的？”

紫薇不解的四周环顾，没得到回应，只好自己回话

“紫薇的规矩先是桂嬷嬷骄的，后来是容嬷嬷。”

“既如此，不知几位嬷嬷可曾教导过，面对尊位要以自谦，宫女是要自称奴婢的！便是奴婢等掌事嬷嬷已然有了官阶也是要如此的！”

“贵妃娘娘，你怎么也和皇后那……一样了。紫薇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皇阿玛也知道的。”

“小燕子，皇上默认你们在漱芳斋可以以姐妹相处，不必拘泥于规矩，但是宫中贵人多，本宫已经告诫过你们不止一次了。皇上并没有明旨下令过紫薇你不是奴才，那么出了漱芳斋你依旧要守规矩。小燕子，皇上体谅你，特许你们漱芳斋不必那么规矩，那小燕子能不能也体谅体谅皇上？皇上也很不容易。”

小燕子听着贵妃的教导，再看看她严肃疲惫的表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嗫嗫的看向紫薇，可紫薇一直在漱芳斋，里面规矩不大，她还真以为并无太多不同，没想到如今一句奴才，叫她的心如此苦涩，连这段时间皇上的关怀营造的假象都幻灭了。

尔康见着紫薇脸色发白很是担心

“贵妃娘娘……”

“福侍卫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吗？”

慧心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问道，言下之意便是若是当值为何不在职位上，若是不当值怎能随意进出宫。

贵妃不是皇后，贵妃沐浴圣恩良多，如今又在养心殿前面，贵妃刚从养心殿里面出来，若是没有皇上示意，贵妃哪会自作主张。尔康连忙请罪，

“微臣鲁莽，请贵妃娘娘恕罪。”

淑瑛略晾了他一会儿，才叫起

“罢了，日后该多注意些，后宫贵人常在不少，还是要避避嫌。小燕子紫薇刚到皇宫不懂规矩便罢了，五阿哥呢？养心殿可是连皇后都甚少插足，后宫嫔妃自不必说，你可见过你哪个姐妹敢不经皇上召唤随意过来的。更不必说宫女了！”

“儿臣知错，是儿臣思虑不足，请皇阿玛，贵妃娘娘赎罪。”

淑瑛看着躬身请罪的五阿哥，毫不理会，直至尔康也跟着俯身行礼，小燕子也在他们提示下行着格格的礼，紫薇更是跪在了地上，淑瑛这才扶着慧心的手围着他们走了一圈，才叫了起

“起来吧，小燕子你的漱芳斋可以不那么规矩，但出了漱芳斋皇宫最起码的礼仪还是要的，紫薇？”

“是，紫薇……奴婢知道了。”

“嗯，这养心殿，准确说皇上办公的地方未经传召是不得踏入的。”

“是。”

说完了淑瑛便打算转身回去了，紫薇犹豫一瞬还是叫住了她，说了为皇后求情的事儿，淑瑛怪异的看着她

“你要为容嬷嬷求情？”

淑瑛心里有些不舒服，容嬷嬷是个忠心的，但不知变通，而且像个疯狗一样的护着皇后，叫人心有不爽，

“就是不知道令妃知道吗？尔康？对了，本宫怎的忘了五台山上的愉妃呢！本宫忘了，倒是五阿哥孝顺，并未忘记皇后幼时的打点照料。”

小燕子懵懵懂懂，但以紫薇的聪慧自是记在了心里，有没有想法谁知道呢？毕竟此时她可谓一无所有，还受了诸多磋磨，心里怨气应该还是有不少。若是再知身边守着护着的也不过提前投资该是如何，淑瑛很是期待。

“本宫会告知皇上一声，或者五阿哥可一同进去，至于皇上如何想，本宫不知道，你们若想求情还是等皇上去了漱芳斋再说吧。”

“有劳娘娘了。”

紫薇真情求情，弘历听着很高兴，夸她纯善，紫薇很是开心，自然看不穿皇上眼底的情绪。皇后接了容嬷嬷出来，确实消停不少。皇宫也安静了会儿，尤其太后紧接着要回宫，宫里十分忙碌。太后持斋归来，本被皇上特许不必参加迎接的小燕子，其实是怕她不懂规矩坏了场面，谁知紫薇想着给太后留个好印象，不想留下不孝的名声，特地做了巧克力，还取了“紫气东来”的吉祥名，但小燕子向来冲动不顾场合，不知分寸，原本为给太后惊喜溜进现场，不想点心被身旁的马偷吃，小燕子一气之下非与与马拉扯，结果使马受惊，仪仗队伍顿时乱作一团。

那边晴儿扶着太后刚下轿撵，皇上皇后在前，众嫔妃在后，皇嗣们在两侧恭迎太后回京，太后温和的好像出宫前并未闹出不和一样，皇上也是一样，将母慈子孝的场面做足了

“皇上身子可好？”

“儿臣一切妥当，皇额娘一路辛苦了。”

“哀家不辛苦，有晴儿和愉妃照顾，哀家一切都好。皇后也辛苦了。”

“臣妾不敢，太后一路想必累了，不如进去歇歇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