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私人健康管理中心。
这处宏伟的院式建筑宛如一位庄严肃穆的守卫者立于曼谷的枢纽地带,是众多名流富豪常年光顾的地方。
走进气派的大门,穿过一片广阔的草坪和屋顶下方的入口灰空间,便能望见健康中心巨大的内部中庭——一栋算不上多高,占地面积却极广的弧面型大楼。
单向透视的窗玻璃反射着正午强烈的光线,好似焊光一样刺眼,叫人无法直视。
黑色雷克萨斯LS缓停在大楼两侧规划的停车区域里,从驾驶座走下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腋下夹着文件袋关上车门,脚步利索跨上阶梯,三步并两步走进大楼。
搭乘电梯直上到会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男人最终在办公室旁边的一间用来招待贵宾的茶厅门口停下。
他颔首垂眸立在门边,安然等待里面的人传唤他进去。
约莫半小时过后,门终于被打开。
一个五官英挺硬朗,身材高大结实的白种男人从茶厅里走出来,他戴着副黑框眼镜,镜片下那双糖浆色的眸子深沉而敏睿,整个人透着股皓首穷经老学究般的气质。
他脚步不停看了门边恭敬站立,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多喘的男人一眼,浅笑摇头,用英语和身后两名医师调侃:“The people here are so serious.”
两名都不是亚洲面孔的医师相视笑了笑。
一行三人离开后,茶厅里传来一个冷然的女人声音。
“进来吧。”
一直一动不动的男人这时才像灵魂回归本体,快步走进茶厅。
室内的空气中浮动着丝丝醇厚清润的红茶香,茶几上的玻璃壶里正煮着茶,茶水沸腾翻滚,茶叶在其中上下浮动,带起阵阵热汽。
这所健康中心的最高掌权者此时正将手肘倚在真皮沙发的扶手上,神色冷淡看着站在茶几对面的男人。
男人将手中的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拿出几张照片,弯身将其推到女人手边,又毕恭毕敬颔首立到一边去了。
她只粗略扫了一眼那几张照片便脸色骤变,原本夷然自若的神色一扫而空,只剩吓人的铁青。
哪怕低着头,男人也能想象出面前人戟指怒目的模样,这使他的头又不自主往下低了些,像是要把自己埋入尘埃里那样的卑微。
几张照片拍摄的地点不同,时间也不同,但主人公基本都是同两个人——她那个不成气候的小儿子,和那个有望给他们家招致大祸的丧门星。
她扶了一下额,顿了片刻,才冷冷问道:“他们去礼服店,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
“Mira小姐回国了,应该是去参加Mira小姐的欢迎会。”
闻言,她稍稍愣怔,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和英国那边的医学团队交流研究疾病相关学,她都忘记还有这回事了。
随即她又拧起眉头:“他带那个人去参加Mira的欢迎会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想向所有人昭告自己和那个丧门星关系匪浅?”
她声调低了下去,饱含怒气,“我看他是越来越疯了。”
男人知道对方只是在用言语发泄自己的不悦,并非在和他说话,便一言不发听着。
她随手捻起其中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家看着就显低档的迪厅,迪厅门口,一高一矮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对立而站。
她神情愕然,眼里带着丝询问看向男人。
如果没记错,这种迪厅所处的位置应该都是在曼谷市的红灯区,那一片是三不管地带,黄赌毒都乱得很。
男人即刻会意,点了点头道:“这是Senja以前常去的迪厅,那天Ren少爷也去了这个地方。”
她五官端庄的脸抽搐了一下,顷刻间便又恢复了冷静。
她感到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撕扯从小便缚在Ren身上的那条锁链,同时也在挑衅她这个一直站在边上漠然注视一切的人。
不,不对,Senja自身携带的肮脏和黑暗只会把他拖入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彻底脱离了她的掌控,在祸端尚未发生之前,她必须要将所有诱发因素彻底根除。
她深吸一口气,意有所指问:“你以前在Senja家做过事,比较了解她的人际关系,那个黄头发的人,你应该……也不陌生吧?”
她一语中的,让男人霎时不知该做何回答。
问罢,她审视的目光牢牢盯住面前的男人。
男人沉默着,似在心里做着什么艰难的斗争,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她舒然勾唇一笑,又恢复到最初那副仪态从容的模样,意味深长地说:“我希望你能从他那里获得一些让我满意的信息,你应该知道我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
黄毛:想不到吧,我还有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