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怡曦见瞒着也无用,轻轻咬了下嘴唇,坐在了臣梓慕的对面。
“我是魔族人。”丁怡曦酝酿了下措辞,右手搭在左手上,手上的黑血蹭到了衣袖上,可她并没在意。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丁怡曦将衣袖拉上去了一些。
那象征着魔族的黑藤烙印便展露在了空气里。
“但我自认没害过人。”丁怡曦解释道,她抬头看着臣梓慕。
臣梓慕原本正打量着那颗黑晶体,似乎感受到了前头的目光,抬头扫了丁怡曦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
“不必讲这种无用的话,我不在乎,也和我无关。”
臣梓慕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拿着黑晶体,一下一下的转着,黑晶体时不时会磕在桌上发出一些声响。
丁怡曦沉默了片刻,微微张了张口,继续说道:“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奉命来此给人当妻子的。”
似乎害怕臣梓慕不信,丁怡曦连忙将衣袖又拉上去了些,上头有一个狰狞的命字,依稀还能看到黑血流动的轨迹。
“钟覃?”
臣梓慕大概猜到了什么,但她想让丁怡曦自己都说出来。
“嗯…”丁怡曦犹豫了一下,深呼吸一下站起身来。
“族中有人预言,说我命中有一劫,需找有缘人才可度过。但同时,我也需留下来真心待那人。”
丁怡曦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
“我已来此数年,自认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姑娘,我不知你是何方神圣,但我待钟覃是真心,也不会对他有害心。”
丁怡曦走到床前,弯下腰掀起一点床单,一个已经锈迹斑斑的铁盒便显露了出来,靠近铁盒的那部分棉絮已经开始泛黄。
丁怡曦小心的拿了起来,放缓步子走回了桌前,将铁盒放在了臣梓慕前头。
臣梓慕算了算时间,将黑晶体攥在左手,右手拿起铁盒便起了身。
“丁姑娘,我是来护你的,同时,我想你也知道一些什么事。所以,来日方长,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同时也望丁姑娘不要视我们为眼中钉,”
说完便在丁怡曦震惊的目光里出了房间。
在臣梓慕刚踏回厢房的瞬间,初骅便闪身进来了。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方式?”
初骅一改之前的懒散,一步步逼近臣梓慕。
一如臣梓慕第一次见他一般,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初骅猛的掐住了臣梓慕的脖子,就这么拎了起来。
臣梓慕因为呼吸不顺,咳嗽了几声,但也没反抗。
“臣梓慕,我想你来了这么久不会不知道我的为人吧,坏我的规矩,你可知道你这么干我可以直接把你丢给桉山那群老东西,毕竟他们对你的构造可是很感兴趣。”
初骅掐着臣梓慕脖子的手用了点力,将已经无力挣扎的臣梓慕拖到跟前。
“我,我没有坏规矩。”
臣梓慕没有挣扎,窒息感一点点侵占她的身体,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断断续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便说不出话来了。
“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想你应该知道,在我背后耍小聪明落不得好。你也许以为这么一件小事不算什么,但是我记得我曾和你说过很多遍,曾经发生过的事,我们只能推动不能篡改,你当我说着玩的?”
初骅没有继续加重力道,但窒息感仍然在,臣梓慕几次想出口说什么,但是张了很久的嘴都发不出一串完整的声来。
在挣扎了几次后,臣梓慕放弃了。
她想再赌一次,赌初骅能给她一次机会。
但很显然,臣梓慕想错了。
初骅在停顿了一会儿后,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臣梓慕的脑中突然闪过之前初骅对她说的一句话:“我不需要不受我控制的人。”
臣梓慕彻底放弃了,不管初骅失控了没有,他都认为自己是背叛者,是违反他规矩的人,是冲犯时间的罪人。
臣梓慕消了身上的力气,闭眼迎接着自己的死期。
真是可笑,明明之前都躲过去那么多次,偏偏这次失手了。
突然,臣梓慕落地了,新鲜空气瞬间灌入身体,让她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臣梓慕诧异的睁眼,却看见初骅手上的伤,以及他身后因为鲜血险些手抖拿不住刀的丁怡曦。
臣梓慕惊讶了一瞬,拼着最后的力气拉着丁怡曦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