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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见高中生活

祁忘无归期

一点生机都没有的一天又开始了,这节地理课真的是折磨人,而且地理老师总是喜欢占用大课间的三十分钟

“今天老师们去开会”班长看着昏昏欲睡的我,侧身说了一句

“真的假的?”

“当然”

“开会!那就证明这三十分钟都可以用来睡觉了”我用我最后的意志坚持了最后的三分钟,将姿势摆好准备入睡

下课铃声响起,班长见地理老师带着他的小拎兜走了,就上讲台上组织大家休息

“怎么睡不着啊”我趴了又起,起了又趴,看到在后边窜来窜去的林祁,我上去就是一个抱枕

“往常你睡的比谁都欢,今天你倒是消停一会儿啊”他没反驳我,安静的坐回到座位上

“你睡不睡”我打量了他一下“你要不睡,你让我躺着睡”

“你想什么呢你”林祁一脸嫌弃

“不给睡就不给睡,你看你那小气劲”我拿过抱枕放在胳膊下

林祁“刷”的一下将抱枕抢了过去,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用冲锋衣外套又在上边放了一层

“躺下”

“你不会趁我睡觉要掐死我吧”

“赶紧睡吧”

我趴在上边,保持平稳呼吸

“这谁啊?”我听到了李温的声音

“白鹤呗,除了她谁还那么胆大,趴我腿上”他边说着边轻轻地将我下垂的手扶回来

“任思雨你小点声”林祁又在说话

“咋了”

“睡觉呢”

他总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对我温温柔柔的,却不知道我的看不见是假装

“白鹤,起来了上课了”他温柔的拍我,一直没睡的我却迷迷糊糊的起来

“你多沉啊,我腿都被你压麻了”林祁锤着腿

“该啊…啊我去我腿也麻了”我的左腿也被我压麻了

“让你说我”此时此刻林祁的手已经伸向我的腿开始晃动

“麻麻麻,你废了林祁”

“好心让你睡,你还要废我”

“行了嗷行了”任思雨在前面一副吃瓜的样子“咱们都和平,今天六月一号过几天咱们就上考场了是吧祁哥”

“转过去,老师回来了”我低头提醒她,老师瞪了我们一眼,随后掏出她的小黑本

“后天就放假了,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桌膛里的东西这两天都带回去,我明天把大家的考场考号都发给你们,保存好然后现在就让你们的家长订宾馆”

“小白,你把杨盈的也拿回去”老师指了指靠墙最后排的桌子

“知道了,老师”

大概是听到要放假了的原因,剩下的时间大家都没有高高兴兴,我也从未想过三年竟然这么快

晚上我将东西装好,和代代回家

“盈姐后天是毕业典礼”

“这么快”

“我爸后天也来,咱们小家里的东西也要收拾收拾了”

“没事的”盈姐依旧握着我的手安慰着我,让我想起曾经

高二的一次晚课,我在最后一排安静的坐着,盈姐就在我前面,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课后盈姐抱着我,一直问我怎么了,真的好温暖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拉她到走廊尽头的厕所后,抱着她不停地抽搭。我永远都记得那时候的她温柔至极

高三冬天的晚上,我在外边看王雨声打球,回来后顶着通红的脸和冰凉的手,表现得极度高兴,向盈姐描述着我和王雨声之间的对话

她哭了,她说看我这傻样她心疼,那时候我们之间一直有最特别的称呼,我还是喜欢叫她“盈盈”

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着老师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讲台上讲话“把东西都带回家吧,用不上了” “周子南”

“小白你怎么小白”

是谁?

我猛然睁开眼睛

“吓死我了,你怎么了我看你哭了”是代代

“没事,做了一个梦”我缓缓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泪水

“任任,你是不是要回那边考试啊”来到学校的我,放下书包

“嗯,我毕业典礼结束就回那边”

“那我们要好多天不能见面”

“我会想你的儿子”

课后,我和大白去了卫生间

“怎么样,明天打算去找张哥吗”依旧是站在大镜子面前

“再不找就没有机会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再试试”

“好,我支持你”

夜晚降临,是班任的晚课,她在前面为我们讲完最后两道题,然后在ppt上放着我们曾经的照片

有徒步时候的照片,那时我举着班旗迈着大步在前面走着

有课间操比赛的照片,我们站的整齐对着镜头憨憨的笑着

有运动会的照片,我们幸运的赶上德强时隔十多年的第二次运动会,那天我们班是开场舞

甚至还有第一个暑假老师送我上火车前,带我吃饭时的照片

看着这些回忆,老师哭了,哭的说不出话来,我们是她第一届学生,虽然我们之间因为好多原因有了隔阂,我也不会忘记她曾经的百般照顾

趁着老师不注意,我偷偷拿出手机偷拍她,一不小心,镜头被我弄上了水雾,弦在一瞬间断裂

班任调整好心情,到对面办公室搬出一大箱子东西

老师叫到我时,我上前,是高一挂在墙上的照片,还有一个保证书,一份属于我和老黑和班任之间的保证书,我将它叠好放在那个专属印章的盒子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任任拿着马克笔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任任写完借给我”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拿着马克笔在桌膛里写下好多话,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对学弟学妹的告诫

我蹲在桌子前,将头一仰,在桌膛上方写下来几个字,写在这里的字才不会被看见

“给我用用”林祁向我借笔,我轻轻地递给他。这是我们今天第一次讲话

时光短暂,最后一次下课铃声响起,我依旧停不住的哭,老黑过来安慰,我让他别走,叫来了任任

“合照,咱们三个照相”我含含糊糊的说话,然后拿出手机,给了任任,她还有理智

我捧着脸挤出微笑,老黑走之前我们用力地拥抱

“对不起”三个字一直在含糊着说,说给这个曾经对我第二好的男人

我和老任,代代,霖晓,大白留下来做了值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值日,我们格外认真

“这不是老五的那个磁力扣吗,怎么在这个桌子上”老任指着第一排的那个桌子,是…小雨的!

临走前,班任紧紧的抱了我,说明天还有毕业典礼叫我不要难过了,我狠狠地点了点头,关门前我望着班级,目光停留在小黑板上的一段话“你们现在拼命想逃离的监狱,是未来再也回不去的天堂”

今天风好大

我和代代,杨盈挽着手就像我们刚来到安居的时候

“真快,等高考完我们就可以去青岛了”我激动的说

“是啊”

走进班级,凉爽的风扑面而来,就像刚搬进这间教室那天

“师傅你来啦”看着靠窗户做着的大体格子,已经好多天没见了

“徒儿啊”他还是老样子总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摇头,再配上一副贱贱的表情

我看向林祁,他并没有坐在我旁边,索性我拿起椅子,搬到了讲台旁,去找好久不见的大哥

时间很快,班任进来组织我们到新楼举行毕业典礼,我带上自己所有的东西,缓慢的跟着大部队

这间阶梯教室好大,想想曾经28个班级挤在食堂举行倒计时100时,这次可是气派极了

我们班很幸运,坐在了最前面,各位领导的讲话,各个班任上台助力,我没有掉一滴眼泪,去吃散伙饭,也是在新楼的餐厅

“我去鸡腿,饺子”我步伐快速,和我的姐妹们选择了一桌

“咱们六个还没有一起的照片,来拍一下子”老鲍拿出手机

“哎我等我,我整一下头发”任思雨认真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哎!完美”

“快吃,一会儿凉了”

“代代你咋就知道吃”

“我去找老师照相去了嗷”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拿着手机

“数学老师,快咱俩拍照”数学老师搂着我,我知道我是数学老师最看好的学生,所以我一定全力以赴,虽然她总是让我“滚出去”但是我始终爱她

还有班任,她依旧给我紧紧的怀抱,像她第一次抱我那样,“老师对不起我曾经顶撞您” “我的小白,老师还是爱你的”

我又找到了语文老师,地理老师,英语老师,还有我超级喜欢的历史老师老于

“校长来了校长来了”不知道是谁喊的,等我发现的时候,校长已经被围起来了,学生们纷纷找校长握手

“握手算什么,我要抱他”

“你能进去啊”

“当然可以,大哥帮我拿着手机,我去去就回”

说着我挤入人群,张开双臂,校长看着我慈祥地笑了笑,紧紧的抱了我一下,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但是我是第一个抱校长的人欸

我把班级人都找遍了,和他们每一个人都合了影

好像除了一个人

德强的最后一次晚餐结束,我们纷纷来到操场,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排成两路,直通学校大门

“老任,你负责和大白找张哥,我负责带盈姐找小曲”

“我不敢”盈姐畏畏缩缩

“你怂什么,以后就没机会了”我用力拽住盈姐

“学弟,找你合影来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看向盈姐,“学姐高考加油”

盈姐泪水莹莹的看着那张属于他们两人的合影,抵过了曾经所有对话,盈姐知道没有结果,她选择了不留遗憾

这应该是这段感情最好的结局

我看向大白那边,任任在不远处看着她和张哥,大白没有上次的羞涩,而是仰起头,看着这个男生

张哥低头微笑

这是…什么意思?成了?

我疯狂跑过去,杨昊也过去了,大兄弟牵着鲍鲍的手也凑了过去

“成了?”老任看着大白

大白一看这么多人过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咋这么害羞呢,平时我们展毓兄不是这样啊”杨昊怼了一下张哥

张哥伸手牵住大白

“哇”气氛爆炸

“我送你回家?”

“那我先走了,正好出租房的东西我要收拾回家”大白和我们挥了挥手,就被张哥直直地拉走了

“what?什么情况啊这是,这就走了”我把手一摊

“校车要发车了,我和大兄弟也走了嗷”鲍鲍也向我们挥手

“这是虐狗现场吗”我一脸鄙视的看着这成双成对离开的背影

最后,就只剩下我代代可盈还在操场上,任任回老家的车到点了

我牵着她俩,碰见了门口的师傅和林祁

“走啊师傅,一起回安居”

“老黑说他们要去打台球,等他们”

“我也想玩,走吧咱们去里面等他们,累死我了”

“走吧”我和师傅走在前面

“哎,林祁你咋不坐校车回家呢”盈姐问着

“这不得玩会儿”

我依旧没有选择和林祁讲话

我们五个就坐在超市前的台阶上,我在最右边,林祁在最左边

“合影啊”盈盈拍了拍我

“不了,累”我双手托着下巴

师傅总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老黑他们还来不来了,这都半天了”

“我问问”师傅拿出手机打了电话“他们说,不玩了,回家了”

“白期待了,沈小狗啊”

我们五个依旧坐在台阶上,没有任何目的

“我走了,我对象到天桥那边了”林祁突然站起来

他起身告别,“白鹤再见”

我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直到他走远我才敢抬头看他的背影

“走吧徒儿,别看了,都走远了”

“师傅我今天超级厉害,我找了所有人合影,唯独没找他”

“徒儿啊,你不遗憾就好啊”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我们快速跑回家

爸爸也来了,看着爸爸妈妈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觉得就累睡了一觉

醒来时,盈姐已经和阿姨走了,代代也收拾着要出门了

“收拾收拾,你二叔在考点附近给你找了房子,咱们去看看,今天就住那了”爸爸催促着我

我和代代不舍的看着房子,和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合影,最后关上了那道门

要高考了,我的高中征途也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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