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田柾国不耐烦的歪过头用舌尖顶了顶内壁，火焰从他手中攀爬扭曲将熄灭的围墙再次燃烧。童野被他俩的对话搞得有些混乱，可眼下并不适合她探寻答案，索性直接灭掉那明晃晃的烈焰问道：“他的伤是你弄的？”

仿佛只是走个流程，根本没等田柾国答复几个冰刀就冲着他飞了过去。幸好他反应及时只是手背破了道口子，否则他的脸可能就要见血了。

全程金泰亨都不为所动的站在最外圈的石堆上，矜贵的挽起袖口像是看戏一般的模样。他看向即将破晓的天空不禁打了个哈欠。

真可惜，最精彩的部分还没开始，然而天就要亮了。

霜雾凝结成坚硬的外墙，火流朝着墙底迅速蔓延分裂落下满滩泥泞，温度分明的界限张扬着彼此不容侵犯的气势。

冰与火相撞引起的波动冲击了整片区域，不远处的天际逐渐升上一轮火红，自发丝至五官都越来越清晰的刻在黎明下。

“你真的不记得我？”

田柾国抬手撩起碎发话里尽是讽刺，他微眯起眼睛盯住满头大汗的女人，妄想透过她看到曾经的影子。无奈她身后的光实在太亮，除了光线描过的剪影他找不到半点和记忆里相似的线索。

“或许我应该认识你吗？”

童野喘匀气息后皱起眉头，在她的回忆里除了朴家和江北没有多余的空白留给田柾国。她想她是不认识他，可不知为何那股熟悉的难过一再迸发叫她开始混淆、质疑自己的记忆。

男人因发笑而颤抖的肩膀彰显一半怒气，另一半隐藏在阴影里逐渐消融。那双迷茫而无辜的眼睛像是压在心底的碎石，双脚踏过压出密密麻麻的血痕。

他在试图劝慰自己，就算是失忆也难免抱有委屈，凭什么他执着这么多年的人到头来还是将他遗忘的干净彻底。如今这场针锋相对的局面倒显得他可笑狼狈，这算不上他理想中的重逢。

田柾国摇摇头并没有泄气，他的自我调节总是能出奇的快速见效。“行，你记住了，我叫田柾国，”他看着童野又说，“不是JK是田柾国。”

不是JK是田柾国。

他固执的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卡带的老唱片，同消逝的岁月叫嚣后最终被人淡忘在无关紧要的回忆里。

童野不明白他的行为究竟有什么含义，只是沉默着不说话。直到空气一点点被晒热，焦距一点点被融化，他傲然的身影消失在昨晚打斗的修罗场，让人难以忘记的肩膀带着倔强和落寞。

除了空气中泛着焦苦的味道再没有什么能证明他来过的痕迹，天彻底亮了。

“不打算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朴智旻将要离开的动作被童野叫停，这时人群已经散去的差不多了，闹剧结束后便剩下空虚，自然不会再有人期待后面剧情的收场。

背道而驰的身影格外显眼，他抬眼就能看见金泰亨正在逆着人流走向他们，尽可能压低声音里的疲惫，他反问道：“你不也没告诉我吗？蔷薇和首席的故事，听上去还真够浪漫。”朴智旻仍旧维持的侧身的站姿，甚至连半个眼神都不曾分过来。

童野愣了愣不免有些愠怒，她站定到他面前说：“你想听什么？我全部告诉你。”

伤口在看不见的地方隐隐作痛，疼痛诱使不满的情绪一触即发。朴智旻拽开憋气的衣领扣子，明晃晃的视线略过头顶望向她身后，眼神明明是看向金泰亨话却是在对她说。

“我和他，你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