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兰陵

大厅中，一位三四十岁的贵妇人穿着华丽的衣裳坐在最前方，她看到高长恭和苏阮阮走了进来，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母亲！”高长恭向着贵妇人行了一礼，然后便带着苏阮阮走上前去。

“夫人。”苏阮阮也跟在高长恭身后向这位夫人行了一礼。如她所想，这夫人，对她态度，并不友善，甚至有些冷漠。

那贵妇人只扶起了高长恭，语气中很是责怪：“长恭，你还知道回来？”

说话间，贵妇人用眼角扫过苏阮阮。

苏阮阮抬眸与她对视，目光澄净，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甚至没得到对方允许，便自顾自的站了起来。

那贵妇人眉头皱了一下。

高长恭轻咳一声，打断两人的僵持，拉着苏阮阮的手臂，说道：“母亲，是这位姑娘救了孩儿，这几个月以来，她付出良多，孩儿心中感激万分……她父母双亡，周国的地界，也待不下去了。”

高长恭说着，侧头看向苏阮阮，露出一抹温柔笑容。

苏阮阮也对他微微一笑。

贵妇人听了之后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不少，说道：“既然是为你流落至此，那就先安排她住在家中吧。只是切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切勿做那糊涂事。”

“母亲放心，孩儿省的。”高长恭低下头，沉默片刻，又抬起头来，继续说道，“孩儿想要娶这位姑娘为妻。”

高长恭这句话说出来后，苏阮阮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突然瓷器的破碎声响起。

那名贵妇人手中拿着一支茶杯摔在地上，摔成碎片，瓷渣满地都是。她看着苏阮阮，嘴唇紧抿，似乎压抑着什么怒火，半晌才开口说道：“长恭，你怎会有如此荒谬的念头？这可不能随意说的。你要纳妾，母亲不反对，但是正妻……却绝无商量余地。”她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补充道：“更何况，你已经定了婚约，若再另立新欢，于理不合。”

“母亲！”高长恭正欲争辩两句，旁边的少女拉住了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他看见苏阮阮，便停止了说话。

“长恭。”苏阮阮抬起脸，委屈的看向他，口中认真地道：“夫人是长辈，我们不能与之顶。再说，她说的也没错。我这个乡野之人又如何比得上名门贵女？你不要因我而失去了良缘。”

妥妥茶香四溢。

她轻抿唇瓣，低垂下了眼睛，手指捏着裙摆，紧张的攥在一处，纤弱的肩膀轻轻颤抖着。

“阮阮……”高长恭见状，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掌，想要给她一些温暖。

她却抽回了手掌，退后了两步，离他远了一些，轻咬下唇，小声道：“阿肃。”

一双眼眸，欲语还休。

高长恭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眼眶中蕴含的泪珠，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母亲，这件事日后再议。孩儿现在要带阮姑娘回房休息，告辞。”他朝贵妇人拱手行了一礼，然后拉着苏阮阮便往外走。

贵妇人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胸腔中翻涌的愤怒情绪，吩咐侍女将地板收拾干净，才转身回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