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是？

“你想知道什么？”眼前一直在脱蹭的少女终于有谈回最初话题的意思。她放下了吃掉大半的本应是江月晚饭的烧饼，双眼对焦在江月病眼所缠的绷带上，江月有种走在漆黑隧道中的感觉。她优雅地将剩下的烧饼吃掉，再加上儒雅端正的坐姿，给人一种知性高贵的印象。

“那…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江月犹豫了一会，她本打算将“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家在哪？”等大量问题像把装满水瓶子口朝下希望倾倒出来。或许也是受了柳儿正式态度的影响，江月决定不做那种让人困扰的事。

“这个有点说来话长，接下来我要说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或许能解答你想问的所有问题，可以请你耐心地听我说完吗。”

她嘴中还嚼着烧饼，所以刚才说的话有点模糊不清，刚才的优雅形象荡然无存。但江月能听出个大概，于是点头示意她快讲。

她将没嚼完的烧饼食糜一口气咽下，干燥的淀粉夺取了她刚刚为止才有水滋润一下的喉咙中仅存的一些水分，导致她接下来实话是声音有些嘶哑，给人一种疲惫的无力感，而且那似乎不是错觉。

她摇摇欲坠地讲述着故事，时不时还穿插着一些哈欠声。故事中涉及了大量江月不知道的名词，江月也为她一一解释起来。若要把她毫无连贯的线索整理起来，应该可以概括成以下内容。

这个世界的人们都是先神江起的后代，而且都继承了先神的“炼金术”。这一点是江月一开始就知道的设定。

然而在这些后代中有特例，那就是柳家人。他们无法使用占卜。不过相对地，他们继承了先神幽邃的猩红血眼。拥有这双眼睛的人有着能或多或少地看到自己或别人未来的能力，据说那双眼睛见到谁都会自动发动能力，如果到外界的话，大脑会因接收了大量人未来的信息而崩溃。

柳家人直属于王室嫡系的分流，因其能力的特殊，他们的存在不被王室外的人所知。在现任亚威王上任以前，他们甚至被国王及其他王室视为神使，每年都会被送上价值连城的贡品。

现任亚威王上任后，对于柳家人的上书一概不理，以其强大的野心侵略了大于原亚威三倍的土地。与此同时，亚威国王觉得柳家人可能构成自己的威胁，于是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将他们沙光。

柳新是亚威王刚上任时期中最强者之一，她不仅可以看到未来，而且可以使用同族人不可能使用的炼金师，甚至达到了精通。柳新一直反对侵略，她曾上书无数次，也参加了反对侵略的游行活动。这给了一直想找柳家人茬的亚威王一个难得可贵的机会。

他先是镇压了运动，给柳新强加了若干莫须有的罪名，并要连着全部柳家人一起囚禁。柳新的眼睛看到了这个未来，也同时看到了族人将会被囚禁的未来，于是带着女儿逃走。

她四处旅行，号召亡国的炼金师们复仇，成立了由数千名亡国炼金师和数百名亚威本土炼金师组成的大组织。由于组织首领为成立组织四处游走奔波了13年，所以成员将这个组织称为漫游者。

而柳新的女儿便是柳儿，她和柳新一样，在使用占卜术的同时具有学习炼金术的才能。一次，她的眼睛在柳儿身上看到了一种命运发展下去可能会发生的事，那种可能会解放自己的族人，她将这个可能性告诉了柳儿，并告诉了如果想达到这个可能性可能会奏效的方法。这个方法会让柳儿冒很多生命危险，所以她应该有拒绝的权利

但她选择了相信那个可能性。

她跨越了三个小国家，期间也被追杀柳新母女雇佣兵盯上并追杀，先前在树林里搜寻柳儿的大概就是他们。

年仅13岁的她历经了17天的磕绊，来到了这里，这期间有好几次险些被追到。

最险的一次是她躲在粮仓仓库的九个空粮箱的一个中，其余八个箱子已经被追兵打开检查，在打开她所在的箱子时，他们选择了去别的地方搜寻。

她相信那并非自己的侥幸，而是那个可能性帮助了自己。并怀揣着这样的心理找到了能达成可能性的人----江月。

江月并未完全相信，柳儿看到半信半疑的江月表示理解。她因那个烧饼而向江月道谢，然后摆出了一种能看得出悲凉的逞强着的表情。

“你的选择是什么？你不用在意我，做出自己的选择就好。”

她具有威严的红眼睛微微下垂着，勉强挤出的微笑让人觉得她快要哭出来。虽然觉得麻烦，但江月的良心和柳儿一样，期望着江月能相信她。

江月无法立刻做出回答，接受了她就代表着接受了多一人份的粮食需求，更重要的是会有更多的麻烦事侵扰她的生活。

面对等待她回答的少女，江月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