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赵祯直奔苗贤妃住处。
“臣妾给官家请安”
“禾儿快快起来,姮儿呢?怎么不见她。”
提起自己外孙女苗贤妃止不住笑意,对着赵祯说起笑话“这个傻丫头,早膳吃的多了,如今正扶着肚子散步呢。”
赵祯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月姮小小的人儿抱着肚子哎呦哎呦的样子,可爱极了。
“还是孩子呀,吃东西也没个准数,以后可别吃个小胖墩,哈哈哈”
月姮在花园消食时听说赵祯来了,急匆匆的迈着小短腿回来,没想到还没进屋就听见赵祯嘲笑自己以后会变成小胖墩。
当下就不愿意了,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赵祯怒目而视“外祖父坏,居然偷偷说姮儿是小胖墩!”
月姮自我感觉现在的样子凶悍,可是她如今不过四岁,正是玉雪可爱的样子,气鼓鼓的样子像个兔子般,没有一点威慑力,但赵祯还是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连连求饶“是外祖父不好,姮儿莫和外祖父计较好不好?”
“哼”月姮撅着嘴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扑进赵祯怀里撒娇。
就算活了两辈子,可是如今回到自己最无忧无虑的年纪,越发想再做一次小孩,感受失去多年的爱。
苗贤妃在一旁边做着女工边看着祖孙嘻笑打闹,温温柔柔的笑着。
一时间岁月静好…
“爹爹,您来了…”娇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道单薄的身影从门外缓缓走来,一身蓝色常服,不施胭脂水粉,一脸苍白神色,打扮的及其朴素,没有半点当朝公主的模样。
徽柔走到赵祯面前,微微屈膝“女儿拜见爹爹”
一见女儿,赵祯心头涌现万般无奈,眼睛一酸,但还强撑着心疼道“徽柔,你醒了,爹爹来看看你母亲,你…近日可还好?”
嘴上说着关心的话,眼中不停打量着女儿,几天不见似乎又瘦了。
徽柔淡淡一笑,乖巧的犹如猫儿“爹爹女儿很好,多谢爹爹关心…”
月姮从徽柔进来开始就被苗贤妃拉在身后躲着,原因无它,只要被徽柔看见她,徽柔都会发疯…
在月姮记忆里,她的母亲就没有给过她一分关爱,满眼都是对她的恐惧,只因为她也是李伟的女儿。
以前处于局中,看的不是太清,也不理解母亲为什么会发疯,如今有了前世的记忆,自然也理解也会心疼她。
这一世我会尽我所能护她一次,也圆了我当初看剧的意难平吧。
徽柔转身看向苗贤妃,满脸讨好的说着“姐姐,徽柔这两天很听话,晚上可不可吃一块烤芋头?”
小心翼翼的模样狠狠刺痛了苗贤妃这颗慈母心,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哽咽着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
“好,我让心露她们去准备好不好?”
“多谢姐姐,晚上徽柔就可以吃烤芋头了,真好”
徽柔喃喃自语,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使得苍白的脸色有了几分红润。
看着女儿这副神情,让赵祯的心更痛,明明自己是想让她幸福一生的。
“姐姐,她是哪家的小孩?”
月姮正在偷偷伸出头偷看,却没想到徽柔已经眼尖的看到她了,这下想躲都躲不开。
苗贤妃瞬间白了脸色,她真的害怕女儿再受刺激了,一时间不该如何回答。
“徽柔,她…她…她是…”
结结巴巴不知如何是好。
“是不是妹妹呀,你是不是荣娘娘给徽柔生的妹妹?徽柔记得妹妹也是这般大”徽柔歪着头看着月姮。
月姮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记忆出现混乱了,把自己当成荣妃生的公主了,而那位公主早就在两年前就死了。
见徽柔没有发疯,赵祯和苗贤妃轻呼一口气,幸好,幸好…
徽柔从自己耳朵上取下一对珍珠耳环,蹲下身对着月姮笑得和善,晃了晃耳环“妹妹喜不喜欢珍珠,姐姐把它送给你当见面礼好不好?”
月姮紧紧拉着苗贤妃的衣裙,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赵祯对着月姮轻轻点点头,示意她接过来,别刺激到徽柔。
得到示意,月姮咽咽口水,缓步从苗贤妃身后走出来,接过耳环,对着徽柔小声说着“多谢长姐”
手里的耳环拿在手里,心里莫名不是滋味,整整两世没得到母亲一个好脸色,如今却阴差阳错的得到了见面礼,还是以别人的身份,真是讽刺,明明我们才是这世上最亲的人。
一时间母慈子孝,气氛宜人,纵使现在徽柔没事,可苗贤妃还是担心出事,于是就对月姮轻声说道“公主,你该回去休息了”
又转头对着徽柔道“徽柔,姐姐现在要带公主回去休息了,等一次再一起玩好不好?”
“好”
苗贤妃牵起月姮的手起身就要出去,刚转身要走,身后的徽柔却突然抱头大喊“啊……她不是妹妹…她是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赵祯和苗贤妃心疼不已,连忙抱着徽柔安慰道“没事的,爹爹和姐姐都在,都在陪着徽柔…”
他们的安慰不起一点作用,她仍是一脸恐惧的看着月姮,嘴里恐惧的喊叫“她不是妹妹…李伟…她是李伟的…是李伟…”徽柔紧紧的抱着头,无助的哭喊着
“李伟…李伟来了…姐姐,爹爹别不要徽柔…徽柔害怕…”
哭喊中夹杂着害怕,让赵祯的心犹如烈油浇灌般难受,只能挥挥手让张茂业带月姮先出去。
月姮时隔多年又一次见到母亲发疯的样子,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原来就算重生了,母亲永远也不会爱我,只会恐惧厌恶我。
脸上早已被泪水打湿,趴在张茂业的肩膀上,无声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