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竟然把莲给绑走了,你还真敢啊!”

“是是,你今天也很精神呢,拜你所赐我可是受了超重的伤呢,害得我都不能跟老师好好叙叙旧。”太宰治一脸无所谓地回应,语气慵懒散漫,并不接上中原中也的话。

他故作可怜地在藤原莲面前晃晃,眼睛水灵灵地像是奶狗,“老师,我受伤了哦~”

“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你口中的老师,请你你离我远一点。”害怕到颤抖的声线,轮椅上的少年尽可能缩成一小团,渴求担心的眼神投向中原中也。

看见少年躲避的动作,太宰治眼神一沉,老师,你是真的失忆了吗?我希望是,不然我无法承受这份疏离。

“离莲远一点!”中原中也愤怒地看着太宰治,似乎想把他触碰少年的手给砍下来。

“你现在的这份活力是因为在生长期吗?还是说供给脑子和身体的营养都跑到身体里面去了呢?”太宰治的头上缠着绷带,左腕用石膏固定着,这是在和中原中也战斗时以及先代首领的攻击时受的伤。

“不准再提我的身高!”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对别人的身体缺陷品头论足确实不好,我不会再说了,原谅我吧,小不点君。”温和的话语掩饰不住嘲讽,他现在不能对这个小子做些什么,只能毒舌几句。

中原中也本就不是沉得住气的人,他的强大实力也不会让他选择隐忍这条路,于是他额头的青筋几乎要崩成一个十字,咬牙切齿道，“混蛋!”

“好了,到此为止。”森鸥外拍了拍手,阻止了他们的针锋相对,含笑道,“昨天才刚刚见面,你们还真是要好呢。那我们来谈谈有关黑色爆炸的事情吧。”

接着让束缚中原中也的异能者护卫出去,森鸥外安抚他的为难,“兰堂君,你先出去吧,没事的,我这里自有办法。”

穿着足以在北极生存下来的厚重保暖装备,兰堂仍然似是很冷地颤抖着,走向大门的时候一直哈着气,企图让自己暖和起来。

在经过藤原莲的时候,他斜瞟了一眼,那天的少年,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的计划还能顺利施行吗?伴着一脑子的疑问担忧,兰堂踩着忧郁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几人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森鸥外的余光投在藤原莲身上,这是太宰治一直寻找的那位老师?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大概12岁,不像是能教导太宰治那么多技巧的人物。

太宰不会为了自杀误喝了什么毒药,精神失常了吧?森鸥外的脑子里浮现出跟尾崎红叶一样的猜想。

“森先生,别这样看着我,我的脑子很清醒。还是先进入正题吧。”太宰治无奈耸肩。

“…行吧,确定部下的身体健康也是首领的职责,不过,既然你这样说,那”森鸥外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投到中原中也身上。

“中原君,你有加入我们黑手党的想法吗?”

“哈?”中原中也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低端传上来的。伴着巨大的爆裂声,以中原中也为中心,足以承受枪战的强化的地板瞬间化为漫天的碎片,整个房间里面只有藤原莲的那一块地方完好无损。

但是森鸥外与太宰治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说这种该死的梦话?”

“意料之中的反应,但是就我看来,你所追求的东西和我们的目的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钴蓝色的瞳孔投射出冰冷的光,“可笑.....你们对这个城市做了什么别说不记得了。”

“对于先代的暴走,我也很痛心,但是先代已经病逝了,现在又传出他已经复活的消息,要是不查明真相你们也不会心安吧?”森鸥外一种不清楚是否真心的表情看着中原中也。

“仅仅这样,我可不能被你用下巴随意使唤,你能证明先代的失亡吗?不能吧?”

“无法证明呢。”要说为何，太宰治从森鸥外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想阻止对方,只是期待的看着藤原莲的表情,这件事情应该算有趣吧?

“因为先代就是我杀的。”

房间的温度瞬间降下来了几度,太宰治得到了失望的结果,藤原莲并没有露出他想象中的表情,反而更加惊恐了。

森鸥外开始细致地描述他割断先代喉咙的过程,姿态也好,动作也好,相较于之前并没有任何变化。

“够了!”中原中也打断了森鸥外的话,他用眼神示意藤原莲的方向,

“这里还有小孩。”

“哦哦,是我疏忽了,抱歉,你弟弟可真可爱。”森鸥外像是才看到藤原莲的存在,顶着中原中也刀刃似的眼神,眯眼笑笑,似乎又变为了和蔼可亲的大叔。

森鸥外对于十二岁以下的幼女很感兴趣,虽然藤原莲是名少年,但是那种雌雄莫辨的美貌也是赏心悦目,不过,那双腿可惜了。森鸥外在心里遗憾道。

“中也君,我收回我之前的提议,不过我想我们追查的事件很明显是同一根源的事情,分享各自的情报不是能为双方带来更有利的结果呢?”

“要…是我拒绝呢?”

“杀掉!”森鸥外像是在咖啡里放入砂糖一般理所当然道。“对付你很费力,所以就将羊的全体成员,包括你弟弟全都杀掉如何?”

“你要是想对他做什么,你就等着看着港口黑手党化为一片废墟吧!”

中原中也身上的拘束器弹飞了出去,几乎全部没入天花板和墙壁里。

中原中也利用异能跳了起来,一瞬间就缩短了与森鸥外的距离,猛地用右拳打出去。

这时他的动作停下了,因为他的拳头被太宰治挡下,异能被无效化,身体突然变得沉重。

太宰治侧过头,对中原中也冷声道,“这不是该你做的事情。”

黑色微卷发挡住左眼的绷带,另只眼睛溢出无机质的黑暗,一手握住中原中也的拳头。

中原中也能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力量,完全不是之前被他揍时毫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这小子之前是装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见太宰治收回手转过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来,毫不犹豫地拉开了保险,那清脆的声音在空旷阴暗的房间尤为清晰。

“你不会不知道我找了老师多久。”声音阴沉得像是恶鬼。

森鸥外能感受到额头铁器冰冷的触感,他脸上并未显示出惊慌,“太宰,恕我直言,那名少年并不像是你的老师。”

“我说过,我的脑子很清醒。森先生,你知道我的力量,你不会想看到港口黑手党被我夺走的。”

听到这话,森鸥外身上的气质一下子改变了,周身漂浮出大量冷酷和死亡的气息,他睁开眼睛望见太宰治如同看着尸体的冰寒表情。

是的,他是如此忌惮太宰治,他的智慧,他的实力,他的一切。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掌控太宰治,因为被驯养的犬是不会再次认主的。

危险的试探,成功也失败,他要再次衡量藤原莲在太宰治心中的地位,以及他深刻地认识到太宰治的恐怖。

近乎窒息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终于森鸥外举起双手,投降似地笑笑,“抱歉,我知道老师对你的重要性,以后不会再开这种玩笑了。

“最好是这样。”森鸥外死了,事情会很麻烦,要不是他对老师说出这种话,他也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平衡。

纵使知道森鸥外是在试探自己,但即使只是言语,他也难以忍受老师的再次离去。

一旁的中原中也满腹疑问地看着这出戏码,这是怎么回事?那家伙不是那大叔的部下吗?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比起这个,莲的安危更重要,中原中也放弃思考这些难题跑到藤原莲身边焦急问道,“没事吧?”他没有发现,他刚才对森鸥外的话中只有对藤原莲的担忧。

在这段时间藤原莲有意无意的引导下,羊成员在他心中的地位逐渐下滑。藤原莲的存在替代了羊成员对于中原中也对于人类情感的渴望,并且没有掺杂任何私欲,这样的情感使得中原中也更加重视藤原莲,他可爱的弟弟。

“没事,倒是哥哥,你受伤了。”藤原莲心疼地看着中原中也的伤口。

“小伤,不用担心。”中原中也无奈看着伤口出的温和亮光,揉揉藤原莲的卷毛,“哥哥会带你出去的,你不用害怕。”

“嗯嗯,我相信哥哥。”

我可不想离开,我的学生似乎变得更加可爱了。

“刚才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我们再次谈谈条件吧。”森鸥外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眼神不经意地瞟过藤原莲。那少年是个掌控太宰治的好工具,他要想个办法把握那名少年。

哦呀!看来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这种经历还真是少有呢。

所以,他要给点什么奖励才好呢?

譬如,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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