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语赋37.距离

隐隐的不安，充斥着我一天的生活。

不管做什么，我都提不起兴趣。而且，我还把关于元阆的事情给压制了。

我似乎遗忘了一件事，找元阆的时候，我是要向他说什么呢？好像我并没有说，只是阻止了元阆喝酒，仅此而已。

直到，眉儿提醒道：“对了，小姐，你最近都不去总章衙门做师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这才乍醒过来，原来我那天去找元阆的时候，是想要厚脸皮求他，让我继续回总章衙门做师爷的。

可我，居然忘记了，而这反射弧，还真的有点长。所以，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没发生什么，就是回来轻松几天，到时候再去那里。”

“那就好，小姐，只要你做师爷开心 我就是支持你的。”眉儿天真笑道。

黄昏时分，见哥嫂还没有回来，我便让眉儿去秋府打探消息，如果合适的话，顺道再接我哥嫂回家。

只是，这一等待，时间消逝得越快，我的困意也升得更快，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而我，一打哈欠，就会流眼泪。以前流着流着就睡了过去，而今流着流着反倒变得清醒了。或许，我真的变了么？

不过，我现在管不了自己是变还是未变。走出房间，我朝府门口走去，想要在第一时间看到哥嫂两人。

有其他丫环劝我，我不听，就连母亲过来劝我，我也一样，态度坚定，还催促着母亲回房睡觉。

实在没办法，母亲便只好任由我如此，还叫了一个丫环来陪我，站在府门口，一起静静地等待。

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来来回回走了多少步，只记得听到马车声响时，我无比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们。

第一个跑向我的是眉儿，但是，她回到我身边，也是必然。毕竟，我才是她的小姐，而我，更需要她带来的准确消息。

见她有些不太对劲，我觉得我的不安，应该是成了现实。

莫非，嫂子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看到大哥梁翊搀扶着嫂子秋嫣下马车，以及嫂子哭红的双眼时，我已经察觉，这事一定提前了。

嫂子的嫡母，她唯一觉得比亲娘还亲的名义上的这位母亲，到底因为什么而死，通过云系统，我是再清楚不过的。

一个人伤心时，最知心的人，往往是最能给予安慰的。

秋嫣嫂子身边有我哥梁翊，他的话才是最大的安慰。只是，纵使如此，心底的悲痛依然无法被抹除。

我是想要安慰嫂子的，但此刻，她的心情一定难以平复，故而没再开口，就只是跟在后面默默走着。

于是，眉儿适才开口道：“小姐，亲家夫人殁了……”

“我知道，眉儿，你辛苦了……”我平静地回道。

“小姐，眉儿不辛苦，就是夫人无法接受……”眉儿看了看前面的嫂子秋嫣。

被大哥梁翊扶着的她，走路明显不稳，而且走得很缓慢。

一步、两步，似乎在逐渐地拉开她和自己嫡母的距离。阴阳相隔，中间之距，看似很遥远，实则离得很近很近。

毕竟，生与死，原本就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