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感兴趣,妇人的八卦劲儿一下子就被调动出来了,也不顾上对面坐着的孩子小小年纪能不能听得懂,逮着了人就倒垃圾:
妇人嗐,这不是棱山县这小破地方地贫人稀吗?整个县城就那么三四条道儿,能有多少人喝得起茶啊?茶馆开得多了,客源不就分得散了吗?人家那是仗着有前任县令撑腰,把别家茶馆往死里打压呢。
原来是因为背后靠山身份不一般啊,小竹翠忍不住瞥了自家主子一眼,就见小姑娘刻意扮成少年模样的粉嫩脸上尽是好奇的求知欲:
许萱芷这么说他家是前任县令的人了?我观这棱南街上好些铺子都关张了,莫非生意真的不好做吗?
妇人这跟生意好不好做无关,棱南街的生意一年到头都是这么做着。那些铺子关张是因为前任县令调走了,他的人全都跟着走了,那些铺子现在都放到牙行挂着等卖银子呢。
许萱芷那么多铺子都要卖掉吗? 铺子的主人都是前任县令手底下的?
许萱芷有些吃惊,整条棱南街上,关门的铺子快有一多半了。
若这些都是前任县令的人盘下来的,那就等于整个小山县原来都被掌控在前任县令的手上,这里的官商勾结竟牵扯得这么大吗?
妇人干脆叫小二送上来一碟瓜子,招呼许萱芷主仆一起嗑:
妇人那可不是都要卖啊?听说前任县令那可是往上升啊。人往高处走,在棱山县这破地方呆了五六年,他手上得用的老人肯定是要追随的啦,谁还会惦记这小破山县啊?
许萱芷嗯……大姐这话说得有道理。
妇人是吧?你大姐我可是在棱山县呆了大半辈子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识过啊?就前任县令手下那一窝,我跟小公子你说吧,要不是没人肯接手他们那些铺子和庄子,早就连夜换成银子跑了。
这个问题许萱芷可就好奇上了,忍不住问:
许萱芷大姐为何说没人肯接手?是因为他们的铺子和庄子卖得很贵吗?
妇人起初卖得是不便宜啊,可挂上去那么久了,人新县令都到任了,那边也紧着赴任去了,他们这还没脱手出去,不就得降价了吗?
妇人说着口气就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
妇人就说我家隔壁那家茶馆吧,自从前任县令接了调令以后,人家那心思就跟着飞了,生意也不想继续做了,要不是迟迟没人肯接手,那东家早就换人了。
许萱芷你家隔壁的茶馆也要卖掉吗?”
许萱芷有些意外了,隔壁那家的规模可不小呢,足足比妇人这家大了一倍有余。
许萱芷他家叫价是不是很高?
此处地段好位置佳,铺子规模又颇大,要卖出去应当不难吧?除非真的如同这妇人所言的要价太高。
妇人那可不是很贵吗?起初喊价一千两白银,现如今听说已经降到八百两。可你想我们这个小破县每天才多少人喝茶啊?就连那房价都是全府最低的。就这么个小破地方,一个卖价就要千儿八百两的破铺子,谁会想不开去要啊?我就等着看他家砸手里呢。
许萱芷依大姐你看,他家最多能卖多少?
许萱芷看似不经意地随口探问,这个小山县的房价她还一点儿都不了解,借此机会问问也好。
妇人若要我出价,最多给他五百两,不能再多了。
妇人说这话时,面上的神色十分正常,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刻意压价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