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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胜似一醉

竹业:同归

  “快过来呀,难得见面,不一起用餐吗?”

  “怎会不愿。”

  王权霸业并没有靠近,依旧浮在空中,缱绻的目光不舍的移到旁边的雨夕身上,淡下来的眼神依旧温和,只似乎,那其中带上了几丝歉意。

  “只是在想,我来得好像不巧,打扰到你们了。”

  书信几回勉强算是知道这对挚友间有过一段聚少离多,他突然前来,确实算得是打扰了两人相聚密话——按照从小妹那得来的经验,姑娘家单就彼此的共度,闺房密话,可不兴男子掺和。

  若雨夕执意不想他留下,只怕东方淮竹真可能同意。

  不过这个时节,以淮竹的性子,想来话题里也少不了正事,真正私密的话题不会有多少,他的出现也不算太扰人。

  所以,他想加入她们的聚会,也应有可能。

  听得这话的雨夕讶然抬头望去,一瞬间来了兴致,很想来一句既知扰人怎还不走。

  “倒也不至于打扰。”

  ——她善演,自是看得出王权霸业其实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相反,而王权霸业同样擅长表演她也没有多少意外,世家子弟总有几分“戴面具”的能力。

  “我和淮竹在聊领域与些许琐事,没有什么私密要紧的,多一个人,倒也多一种想法。”

  不过印象里剑先生一向光明磊落,便是书信来往那字里行间也是一派浩然正气,没想到原来还有这等小心思,倒是有趣,为了博取淮竹的偏向吗?

  ——小心思,指——茶言茶语,先行揽错,叫别人不好意思再多抱怨,简单但好用的阳谋。

  不过也不会叫人(特指雨夕)反感,这与平素光伟大印象颇为反差的一面粉碎了刻板印象,还挺有意思的。

  原来这传闻中的剑先生,原来不仅是个妙人,还是个真人啊。

  单手支着脸颊笑了笑,也是认了今儿是三人行了,毕竟雨夕她偏心一切偏爱东方淮竹的人——除了让东方淮竹不喜欢的人——对于剑先生打扰了相聚的怨恼,可比不得看见挚友心上人为她耍一点小心思的愉悦。

  “而且正如淮竹所说,白露节气,这天儿喝点酒确实得趣。”

  顺着东方淮竹递于的梯子同意他加入,王权霸业也是毫不意外,从容落到东方淮竹身边,随同她入座。

  东方淮竹心满意足换了座位左拥右抱——她就知道这两人凑一块能轻易达成共识和平相处。

  被爱着且自知被爱者,便就是如此有恃无恐^_^

  琉璃瓶中米酒酒液乳白浓稠而不混浊,开坛闻香清浅,王权霸业自个准备了琉璃小杯,先给东方淮竹倒上。

  “第一次酿酒,想起姑娘也研习此道多年,便就冒昧前来来请姑娘品鉴一番,瞧瞧有何处可以改进。”

  将酒杯推至东方淮竹面前,王权霸业含笑起身,又倒了一杯连同新取出的一壶放到雨夕面前。

  “也请云落仙子品一品,评价一番。”

  雨夕心底啧笑两声,拿起杯子凑到嘴边品尝,很想来一句你拿我们试毒啊,不过想想她的好姐妹真就拿人家“试毒”,这礼尚往来,她倒是不好再说了。

  酒液醇厚带着一丝甘甜,没有寻常米酒常见的酸涩,也不知是否是法力热过的原因,酒水含温,米香醇厚,如饮汤粥。一口饮尽方觉酒味,也不刺激,绵长细腻,咽下之后的回甘悠长,却是更像饮了一碗酒酿圆子。

  “甜而不腻,米香纯和,酒味绵柔,层次分明而无主无次,相辅相成,难得将此三味平衡到如此恰到好处。”

  东方淮竹放下杯子,略做思索,还是摇头笑道:“剑先生可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不过让我来说,此酒属实没有需要改变之处。”

  不等王权霸业笑意溢出眉眼,雨夕就紧随其后开口。

  “确实香醇丝滑,清甜柔和,是淮竹会喜欢的类型。”

  雨夕扬着笑揶揄着道:“不过要我说这酒还是味道太淡了,若是宴请他人,建议您还是需发酵久一点,让酒味和甜味浓一点的好。”

  就差没直说你这酒也单就淮竹喜欢了。

  王权霸业眉眼含笑,端的是一派云淡风轻,道:“多谢云落仙子建议,不过这酒本就是为一人所酿,便就是宴与他人,也没有改了初衷的理。”

  如果你耳朵没有发红的话我还真就信了你从容自若还能同我开玩笑。

  雨夕懒懒搭着东方淮竹的肩头,似笑非笑。

  “嗯哼,剑先生倒是坦荡。”

  不过,这虽羞赫但又坦荡直白的纯情模样,竟还跟某人如出一辙,该说你们不愧是一对吗?

  王权霸业凝视着东方淮竹,带着坦然的笑意,声音却是轻了两分,难得的体贴:“自然,这并非是见不得人的事。”

  但又或许这难得的不那么憨批的藏在直白之下的体贴,其实也不是适宜。

  东方淮竹几乎红透的耳掩在发丝之下,但这过近的距离,还是叫雨夕清晰的看见了她在他回答时,耳珠那仿佛被什么触碰到般的轻颤。

  好似风中熟透的樱桃,有点可爱,想咬,淮竹这会儿被咬了反应一定很可爱!

  蠢蠢欲动,但扼于这人家情侣在侧,她还不想挨刀,舔了舔唇暗叹着放弃了这诱人的念头。

  不过话说回来……

  雨夕认为淮竹并没有声控这种癖好,但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剑先生方才那句放轻了声音的笑语属实有点好听——而这句话听在淮竹耳中,自当是那种过于撩人的感觉。

  思绪几转不过瞬间,雨夕正待回话,却是听东方淮竹低低笑了一声,道:“这可真是……我都还未专门为你酿一种酒呢。”

  东方淮竹常做花酿,也为身边姐妹们都专门择选一花为酿,至少王权霸业所知,他面具的两个姑娘就都有。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有些吃味。

  “这有何妨,姑娘的竹酿,便就很合我口味。”

  但这又有何妨呢?东方淮竹不擅烈酒,与她约定的李慕尘东方秦兰也不是善饮的,她年年酿造的竹酿,最后大多不是还是落他口中。

  “那可是为我自己酿的,怎能这么算呢?”东方淮竹不知何时已从香囊中取出那繁花金玉,拿在手中细细把玩,垂眸间笑语盈盈:“素心耀阳,云端金仙,竹月秋……好难选啊……”

  “那便就为剑先生,酿制一品玉茗春可好?”

  东方淮竹说得轻巧,但花酿可不兴掺味,同一类花不同品种花香果味都各不相同,难以调合。但她却说,要为他酿玉茗春,这想要混合出让她觉得他喜欢的味道,那其中挑选配比,所需精力可想而知。

  王权霸业酒杯一停,注视着她的眼眸深深。

  “姑娘……”

  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有了喜欢的人给自己的特权。就会忍不住想要更多,贪婪心一旦被准许,更是会得寸进尺。

  ——谁会不想要心上人与众不同的特别对待呢?

  “倒也不必如此费神……”

  “为你,如何算费神?而且择花选果,也算得一种休闲了,只是近来忙碌,怕是需得等好些时候了。”

  “如此,便有劳姑娘了……”

  边上被忽视了的雨夕摇摇头,坐直了身自斟自饮看他们。

  明明都是极纯情的人,偏生一个直球坦荡撩人于无意之间,一个怕羞内敛反拉人一起下水,这两人可真是……啧,当真合该是一对。

  “说来你们两人都互送定情信物了,怎么相处称呼还如此生疏呢?”

  话音未落果见东方淮竹噎了一下险叫她呛到,手上琉璃杯“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嗔恼的眼神就瞪了过来。便就是正过自己倒酒的剑先生也是手一停,杯中酒差点就满溢出去。

  雨夕不慌不忙晃着杯子,笑脸揶揄,歪着头问道:“怎么,我说错了?”

  “不摘面具就算了是我不懂你们的仪式感,但连名字都不叫,你们认真的?”

  “瞧这一声姑娘一句剑先生给你们念得那粘糊劲,我都不好意思听了。”

  说着雨夕还抖了抖做了个恶寒的表情,好似他们真念得有多么缠绵悱恻似的。

  “就算是我不懂你们的仪式感,但是,单单就淮竹二字,剑先生,那么难叫出口吗?”

  刻意拉长的声调笑着调侃,整个表情就是一个大写的你好怂啊。

  王权霸业:……这熟悉的感觉,莫不是四弟泄露了什么消息出去?!

  但无论如何怂是不可能在心上人闺蜜面前认怂的!

  请咳两声就要回话,却是给东方淮竹一眼给瞪了过来,于是王权霸业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听着她的深呼吸不开口,倒了杯酒假装自己刚才真的是喉咙痒了要润润嗓子。

  虽然不想认怂,但相识这么久了他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绝不会再贸然开口惹得她恼。

  而另一边,东方淮竹压下面上臊红,甚至还心平气和地给雨夕塞了块桂花糕,在她越发揶揄的笑脸里凉凉开口:“夕儿,食不言寝不语。”你给我闭嘴!

  “嗯哼……”

  雨夕嘴里塞满了桂花糕,在东方淮竹的威逼下她自是不敢化水躲过去,都这骨子里的恶劣发作,东方淮竹都挡不住她作死的心。

  “好吧好吧,我不开口~”

  雨夕双手托腮笑盈盈望着东方淮竹,嘴里还嚼着桂花糕,不张口而声却响:“真是的,淮竹你这是害羞呢?还是在护着他呀?”

  腹语者就是那么任性。

  东方淮竹隔着面具摁了摁额头,笑得仿佛春花灿烂。

  “夕儿,你再说,我今儿可就不能饶了你了。”

  “什么!”雨夕大惊失色,一瞬间泫然欲泣,咽下了那口桂花糕。“你要出尔反尔吗?”

  大概是真情实意,一贯单线控制的雨夕难得的表情和声音情感表达颇为一致了——就是这声音还是腹语。

  “昨晚折腾了我一夜天亮了才休息一会儿,现在又来,竹儿,我真会给你弄死的呀~”

  说实话我现在是真的想弄死你了!

  而且你这就是在找死吧!

  那甜腻娇媚得过头的声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哪怕没经验那也是耳濡目染过那么一点的——不必意有所指都能让人想歪,听得东方淮竹满头黑线,不消看都能知道身边的王权霸业也是一样的黑脸。

  王权霸业自然是没有想歪的,但无疑这是雨夕的挑衅!这种暗戳戳的主权宣示这他能忍!

  但东方淮竹能让他揍自己的闺蜜吗?这指定不能啊。

  “你啊,”

  放到了桌下的手隔着繁花金佩压在他的膝上,想都没想瞬间那素白纤手便就被握住,王权霸业脸色好似不变,但眼神已经开始游移了。

  “再闹我,这两天夕儿你就别回去了,且陪我练到领域圆融吧。”

  “咿呀,这可使不得。”雨夕正色道:“欲速则不达,尤其你我的路子本就不同,你这要是专盯着我,要是岔了路可就糟了,这万万不可啊。”

  虽然她这姐们意志坚定轻易走不岔,但她被揍两天是真的会被累死的!

  “那你还乱说话不?”

  东方淮竹也是知她这是在夸大其词,但听她说着关心自己的话,亦晓得她是服了软,便就还是心软了点,哼声问她。

  “我乱说什么了呀。”雨夕却是个给个梯子就往上爬的家伙,一见东方淮竹松了语气,立刻就委屈上了。“我不过是提醒剑先生他是可以直唤你名的而已啊。”

  “不过是唤你的名罢了。”

  东方淮竹拧了拧眉,意识到她这是不肯放过了——夕儿,你想做甚?

  回忆曾经地底的见识,但与名字有关的术法数不胜数,但要说符合条件的,又好似没有,难得她是新造了什么术法?

  面具遮住了颦蹙的眉却未曾遮去那双温凉的眼,若有所思的眼凝望着那清澈到无瑕纯净的眸,沉默不过转瞬,便就已是千回百转,今她妥协退步。

  侧首微微阖目,身边的王权霸业便立即接过了话头。

  “直呼其名确实不无不可,只是在下,有些担忧自己情难自抑罢了。”

  从东方姑娘,到直唤淮竹,他可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忍住那亲近她的心念。

  发乎情止乎礼,那可真是说得轻巧。

  “那不更好?”雨夕挑眉一笑,压根不在意他的感受。“你觉得自己恐情难自抑,那这不便就是一场绝佳的修行么?”

  失笑且叹,王权霸业摇了摇头,语气却还算温和平静:“云落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目光转向犹自沉思的东方淮竹,面具之下的模样看不见,却是看得到他眼睫颤了两下,真是难得,居然在剑先生面上看见这种仿佛似羞似怯的样子。

  专注的目光引得人回神,东方淮竹抬眼望去,四目相对间,王权霸业好似终于鼓起勇气,轻轻的唤了她一声:“淮竹。”

  清润疏朗的声音却是柔情似水,仿佛一片羽毛滑过耳廓,极轻极柔地落在心上,不经意的,却也是痒痒的,直叫东方淮竹耳尖与心尖皆为之一颤。

  这下可真就是,缠绵悱恻,缱绻绵长了。

  雨夕抖了抖身子,牙疼还牙痒痒,竟是有点后悔了。

  不过箭已离弦,也没得她后悔的机会了,于是她耸了耸肩,再继续。

  “嗯哼,剑先生已经踏出了你俩坦诚相待的第一步,那淮竹,要不要再接再厉,再踏出一步?”

  雨夕笑着拉回两人的注意力,不怕死的继续说道:

  “面具行走江湖隐姓埋名,淮竹你不好叫他名字的话,叫卿卿或者郎君也不是不可以吧,反正你俩已经定了终身了。”

ps:最后,胆小的作者在这提个与本文无关的事,就是,作者卸载注销了微博,现在也不想下回来,所以只在这里提一提——

听说竹业篇剧版霸业改名了,叫王权弘业,作者就有一点建议想与人一说——淮竹是霸业的,剧版既然男主改名了不叫霸业,那女主也不应该叫淮竹,男主都改名怎么其他人不跟着一起改名呢?

我觉得改叫清竹就挺好的,弘业清竹,红叶青竹,多般配啊,这才是一对cp应该有的般配感不是吗?

连连剧版的cptag我都给想好了,红青、青红、颜色夫妇、植物夫妇、红叶青竹、竹叶、秉灯夜烛,随便什么都好就是别来碰我们漫粉的竹业!

霸业淮竹天生一对竹业指代且仅指代淮竹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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