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湿漉漉的鲫鱼放他手上,鱼死得梆硬,挺在他手心一动不动。
他捧着鱼一脸迷惑:“啊……?”
我解释:“鱼比较乖,你摸不到猴子,就摸摸鱼吧。”
“
......
他把鱼往地上一摔:“让我摸摸你!”
“也行。”
我把头凑过去。
沾满鱼腥味的手一把盖到我头顶使劲薅了几下,将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
我正怀疑他想把头给我拧下来,或者手指戳进太阳穴什么的,他却缓缓收手,闷闷不乐:“弄脏了。”
我打了个响指,头上和他手上的脏水瞬间消
失。
他又摸过来,抱着我的头慢慢揉,渐渐消了气,用手给我把头发梳整齐。
过后他心满意足地捧着我看了好一会,又牵着我回到街上,逛起了首饰铺。
千挑万选买了个碧玉簪子,小心翼翼插我头上,笑了一会又不笑了,取下来犹犹豫豫地握着。
“俗了,配不上你。”
我倒不在意好不好看:“买都买了。”
“丢了便是。”
我觉得可惜,把簪子拿过来想了一会,插他头上:
“那你戴吧。”
他五官深邃,头发质硬,生气的时候像个恶鬼。情绪稳定的时候不炸毛,也是丰神俊朗的美人一个。
然而此时穿戴是简朴的土色短衫,皮黑又高大,戴着文气的簪子,颇有几分滑稽。
他急得就要拔下来:“不行!太丑了!”
我笑吟吟制住他:“好看的。”
他动摇了:“真的吗?”
我一脸真诚地肯定,他便放心地戴着走了。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真的好看吗?为什么都在瞅我。”
“因为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
带着簪子遛了几圈,于傍晚走进了饭馆。
坐在大堂,叫了两个小菜,我只需喝点茶水,听着隔壁桌聊天。
“城里的南方人是越来越多了。”
“南方人身上有股味……不好说。”
“不都怪那谁吗……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这些耗子引进来。”
“那谁啊……我前几天还听说他跑去种地,真是正事不做……”
姜列本来就黑的脸瞬间变成了锅底,我按住他:“你让他们聊聊,又掉不了块肉。”
那二位公子吃完了要走,旁边却窜出来几个
人拦住他们,理直气壮喊:“你们刚才说谁是耗子!”
他俩赶紧摆摆手:“听错了听错了,没有的事。”
拦路人愤怒地指着他们:“装什么糊涂!我听得清清楚楚,今天我们就要把话说明白!”
二位公子也来了火气:“来劲了是不是?就说你们了怎么样吧,整天就会拉帮结派横行霸道,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气氛一触即发,双方僵持不下,眼看就要打起来。
姜列飞快地扒完饭菜,猛然站起来把桌一掀,怒吼:“吵什么吵!”
他们愣了一下一致冲向他,南方人撸起袖子吼他:“关你什么事!”
那二位文雅一些,鄙夷地白他一眼:“哪来的农民。”
“农民怎么了!”南方人又转头吼他俩。
“这里是王都!你们嚣张什么,人多声音大了不起吗!"姜列吼南方人。
“就你声音最大!”
那二位公子不想跟他们纠缠,互相使了个眼色要走。
姜列指着他俩就骂:“给我把饭吃完再走!剩那么多,简直就是混蛋!”
收粮算是没白去,倒是会珍惜粮食了。
只是我望着那一地的碎盘子碎碗,心想要不再送他去窑厂和煤山学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