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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看着跌在脚边的高晞月，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突然就闹成这样了。

他刚想命人查璟妘被下药一事，高晞月就扯着茉心发作起来，结果被拉扯和劝阻的人都没事，她自己却狠狠跌了一跤。

“娘娘！”星璇三人赶紧去扶她起来，就是乾隆都搭手帮着扶了一把。

为保真实，高晞月这一摔可是结结实实的，被人搀扶起来的时候她也是浑身疼痛，却仍不忘将带着镯子的那只手伸着，暴露在乾隆的眼前。

那镯子被她做了手脚，又狠狠磕了一下，只是虚虚地搭在她的腕上，随着她起身，那镯子便直接在乾隆的眼前摔了下去。

“呀！”高晞月惊叫出声，“我的镯子！”她也不特意点出是皇后给的，只是表现出了对这镯子的重视。

这镯子差不多是伸到乾隆眼前掉下去的，落下时，乾隆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着，将它落地、摔开一边的暗格、滚出一堆小黑丸子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星璇、萱云先扶着高晞月坐到乾隆身边，茉心则蹲下身给她捡镯子。

“呀，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多的小黑丸子？”茉心捡起镯子递给萱云，自己却是满面疑惑的接着蹲下去捡那些小黑丸子。

萱云接过镯子，正检查镯子的损坏情况，却发现镯子内里掐金丝暗扣开了，她稍微一扣，又从中扣出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棕色丸子。

萱云举起那棕色丸子对着光线一瞧，奇道：“有很淡很淡的香味，不知是什么？娘娘，是您放进去的吗？”

高晞月接过一看，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全然未识，面上一片茫然之色，“这镯子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乾隆看着她们主仆全然迷茫的神色，眼神一厉，“齐汝、袁奇佑！”

“这东西若不是娘娘自己放的，请给微臣一瞧，或许微臣知道是什么。”

高晞月点点头，萱云便将镯子递到齐汝手中，茉心则将自己捡起来的黑丸子交给了袁奇佑。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研究起这两色丸子来。

二人对着这些东西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端嗅了一会儿，面色都不太好。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乾隆沉声问道。

袁奇佑沉吟一瞬，率先上前，“有一种草木叫零陵香，《嘉祐本草》中说零陵香味辛，温，微毒。多用则壅关节，涩荣卫，令血脉不行。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尤其女子，若气血滞缓，便不易有孕。零陵香香气浓烈，可煅烧后研磨成粉，除去异香，再制成稠厚的黑褐色软膏状，可随意挤入物体之中，待到风干硬化，便成了这一些绿豆大小的东西。”

齐汝手上的则是刚从镯子中扣出来的棕褐色的小丸子，语调更是沉郁地道：“这个，则是马麝剥开取核，经过碾压、曝晒后，以烈酒萃之，再炼蜜成丸，可去其味却保其药性。”

至于这丸子的药性，就是齐汝不说，谁能不知道呢？

高晞月怔怔的，唇上的血色慢慢褪了去：“零陵香？麝香？所以我一直未能有孕，是么？所以璟妘突然下红不止，身上还有用过麝香的痕迹，是吗？”

齐汝神色沉重：“娘娘体质寒凉，幼时就患有寒症，一直用药温经通络。若未见此两丸，微臣也会以为是娘娘本身体质的缘故。可今日见这二香，须知香气日积月累可缓缓侵入肌理，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娘娘戴了多久了？”

袁奇佑补充道：“用麝香者，不可与大蒜同食。微臣问过公主今日的饮食，今日的膳食中正好有一道蒜蓉虾。想来公主如此难受，就是这麝香与大蒜相克，公主同食的缘故。”

话说到这，就是高晞月没回答这镯子她戴了多久，乾隆的面容上也已经阴云一片了。

更何况，这个镯子是那么显眼，高晞月和如懿日日戴在身上，乾隆印象深刻，他就是想记不起来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