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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抬眼，就见到了站立在宫门口的凌云彻，她含笑冲他招招手，待他走到近前行礼过后，才笑着对他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凌云彻屈膝拱手，正色道：“当年微臣因为那般不光彩的原因，被匆匆赶出宫去，连和娘娘道别一声都来不及。今日微臣堂堂正正地回来了，觉得还是应该来向娘娘禀告一声。”

如懿端详他片刻：“被北边的风吹得脸更黑了。当年本宫也多有不便不能为你送行，但能这样风光地回来就好。本宫还得多谢你，救了皇上。”

云彻见她面有欢悦之色，知道她的欢悦是为了皇帝，不觉低下头沉声道：“这是微臣的本分。”2

“有功也不忘本，才能在皇上跟前处得长远，你很好。”如懿笑道，“你在皇上跟前如此得脸，也算是立了业了，是不是该考虑娶亲成家之事了？可有了心上人了？依照你如今的功劳，想来是能求得皇上亲自赐婚的，这可是无上的荣耀，旁人求也求不来呢。”

凌云彻心头一抖，忽然便想到了在木兰围场的那些日子，孤清的寒夜里，他常常想起的，居然是如懿含笑的清婉脸庞。

那是他支撑下去唯一的念想，连着他们从前在冷宫相依为命的日子一起，一路引着他不惜一切也要走回紫禁城，堂堂正正地走回来。

这样的念头不过在脑中转了一瞬，他便按捺了下去，淡淡道：“微臣知道自己要什么，不是女人。”

如懿的眸光幽然垂落，略带惋惜地看着他：“当年那件事不是已经查清了原委？你是清白的，不会有姑娘家因此而看轻你的。”

凌云彻别过脸，抿紧了薄薄的唇：“微臣不想再提起当初。”

如懿的笑意愈加柔和，看在凌云彻眼中，仿佛天边明丽的霞光映照，“确实，那又不是什么好事，确实没有提起的必要了。但你已过而立之年，总要为自己多打算一些啊。对了，你家里还有什么长辈，能为你操持起来吗？”

凌云彻有些失神，对她反复催促自己成婚一事有些烦躁，强忍难受回道：“微臣父母已在几年前亡故，无人安排。”

他微微苦笑，“微臣终于能回到紫禁城中，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皇上赐婚这样天大的恩荣，微臣不敢妄想。”

如懿意味深长地目视于他：“既然你现在还没这份心，本宫也不好多催促你什么。只希望你能抓住如今的机会，腾飞入云，莫要再被人随意欺辱了。”

凌云彻见她终于不提婚嫁一事，这才露出一抹微笑，振作精神回答：“多谢娘娘叮嘱，微臣会的。”

二人又叙话不久，凌云彻知道自己再留下去不太好，便主动提出了告辞。如懿也不多留他，笑着让惢心送他出延禧宫，自己站在廊下，目中闪过一丝幽光，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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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这边得到消息，知道凌云彻去找了如懿，和她在延禧宫中相谈甚欢。立刻让秋芙将这个发现透给皇后，对付如懿，还是要皇后来出手的好，她可是要保持乾隆心中清贵不惹尘埃的小仙女人设。

皇后那边得到了消息，立刻兴奋起来。原本以为这条线随着凌云彻被赶出宫，就此作废了，谁能想到还有峰回路传的一日。

“让人密切关注着娴嫔和凌云彻的一切联系，不能错过任何不寻常的地方！”皇后面上隐隐带着几分兴奋，这大概是她这几年中兴致最高的一回了。

赵一泰领命而去，素练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拿不准地问皇后：“娘娘，那娴嫔当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有金玉妍的例子在前摆着，娴嫔甚至都没有皇子傍身呢。她敢？”

皇后摇摇头，否认了素练的话，“你要知道，这深宫之中，很多事情都能将人逼疯。娴嫔从前何等受宠？现在又是什么光景？旁人看着尚且对这种落差觉得难捱，何况是亲身体会之人呢？她或许不会和凌云彻有什么苟且，但金玉妍也不是因为真的做了什么而被降罪啊。”

“奴婢懂了，不是看娴嫔真的做了什么，而是看皇上认为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