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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璜目中带着几分惊疑，却因为乾隆在上，不敢随意出声询问永珹为何在场，撩起衣摆跪在永珹身边。

永璜、永珹跪在地上，一时还好，时间久了，他们到底是娇生惯养的皇子，膝盖就有些受不住了。

只是二人都心虚木兰之事，就是膝盖再受不了，也必须咬牙忍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殿内一时静谧的可怕，直到进忠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这才为殿内诡秘的气氛增添了点活气。

“皇上，解毒汤好了，您快趁热喝了吧，这个汤，可不能误了时辰。”进忠略过跪着的二位皇子，对着假寐的乾隆轻声道。

乾隆听到进忠的声音，这才睁开双目。他也不搭理跪在下首的两人，支起身子接过药碗，也不用旁人一点一点喂他，端起来就一饮而尽。

那汤药极苦，乾隆喝了以后，不由自主打了一个激灵。进忠见此，赶紧到内间柜子里取出一条薄毯，轻轻给乾隆盖在腿上。

乾隆刚喝了苦药，又想到如今不过九月中旬，他就需要用薄毯御寒，若非遇刺中毒，他的身体哪里会这般？

他越想越气，手中的药碗冲着永璜就狠狠扔了过去。

永璜垂头跪着，猛然被药碗当头砸到，剧痛袭来，不由就是“哎呀”一声痛呼。他反射般抬手去摸被砸的地方，只觉湿濡一片，额头上竟是被那茶碗砸出了一道大口子。

砸了永璜，乾隆尤不解气，看手中还剩了一个垫手的茶碟，便冲着永珹扔去。

有永璜被砸在前，永珹被砸了，根本不敢出声呼痛，忍痛低着头不敢随意动作。

“先帝曾对朕说，天家父子，不比寻常人家。可为父子，可为君臣，亦可为伊雠！圣祖康熙爷晚年九子夺嫡之事，朕想来就惊心不已，还以为自己能做个幸运之人，免除体会父不父、子不子的痛苦。谁能想到，天不体恤朕心，竟给了朕两个不忠不孝、弑君杀父的儿子！”

乾隆这话，听得永璜、永珹心肝俱碎。他们抬头看向上首的君父，见他说此话时面容平静，全不似刚刚掷出药碗、茶碟时的愤怒。

只是乾隆面上越平静，永璜二人越觉得胆惧，两人汗湿重衣，满头冷汗，知道再不为自己辩驳，皇父怕不是就要立刻处置他二人了。

“皇阿玛，儿臣没有啊，儿臣冤枉啊，儿臣怎敢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啊！”永璜膝行上前，扯着乾隆垂在软塌外的衣摆，痛哭出声。

“皇阿玛，儿臣也是冤枉啊，儿臣一心为皇阿玛着想，那日救驾去晚了，也是因为儿臣不熟悉林子里的情况，和皇阿玛走散了啊。”永珹也不甘示弱，极力陈情。

乾隆听着永珹的哭诉，心中烦躁俞盛。他回京这几天，早就依照德馨查出来的证据顺藤摸瓜，将永璜、永珹做的事查了个清楚明白，若非如此，他都不知道自己眼前殷殷哭泣的四儿子，竟是个布局的高手，连他和永璜都一起被算计了进去。

“你还敢狡辩！这两年你难道没有常去木兰围场、偷偷练习驯服野马之术？那袭击了朕的畜生难道不是你辗转几道送到永璜的手上，希望借此将朕引去密林，好让永璜对朕行刺杀之事，你再前去搏个救驾之功？”

“你百般算计，却没想到永琪纯孝，因为担心朕的安危一直紧紧跟随，又有凌云彻察觉到密林中母马气味的异常，及时赶到，朕才能保住这一条命！可恨你明明知道永璜一意要致朕于死地，在暗箭上涂了剧毒，你却为了能够上位接触朝政，放任不管，任由朕中毒体弱！”

“你百般算计，将永璜和朕耍的团团转，却没料到那个被金家收买的幕僚，有个喝了酒就乱说话的陋习。若非如此，朕还认不清你这个谋划一切的罪魁祸首，怕就这么让你逃脱不说，还顶着救驾之功，逍遥法外了！”

永珹哪里想得到乾隆竟然将他的作为查得一清二楚，瞠目结舌之下，连为自己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愣愣地跪在当地，口中喃喃自语：“知道了，您都知道了……”

永璜猛然转头，震惊地看着永珹，“是你，是你在算计我？枉我还将你当做好兄弟，结果你竟然……竟然利用我！”

“皇阿玛！儿臣知错了，都是永珹，都是他让人蛊惑儿臣，儿臣糊涂之下才做出这等错事，请皇阿玛恕罪啊！”